若說是佘氏安排的,她信。
一則,佘氏恨她。
二則,佘氏是義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來往的皆是上京城中數一數二的貴胄,義國公府如日中天,多得是人爭相結交,佘氏若想做點兒什麼,無非是動動嘴皮子,自有人替她張羅。
鋪這麼大一個局來要她的命,佘氏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沈夢知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書信。
她要父親與兄長速速歸來。
不論官職幾品,至少回來上京城任職,好一家團聚。
她不想再一個人住在這偌大的宅子裡,聽著院子外邊的歡聲笑語,內心孤寂。她也不想,除卻她的卿卿小緣,其他院子都沒了人氣兒,雜草叢生,成了荒宅。
前世不曾得到的,或是錯過了的,今生她一定要彌補回來!
“你找人將信送出去。”
沈夢知把信遞給靜女,自己也起了身。
靜女問,“姑娘要出門?”
沈夢知點頭,她要出門,要去伯公府一趟。
祖母既然開口應承要幫她,她也不惺惺作態的將幫助拒之門外。
連祖母都看出來了,她缺銀子。
打點她自己的事情需要銀子,為父兄捐官要銀子,不論做什麼,她都需要銀子。
單憑佘氏給她的那一千兩,根本做不了幾件事。
祖母那兒有銀子給她,她自是要去拿的。
沈府同伯公府隔得近,穿過巷子,片刻的功夫便到了。
像是知道她會登門一樣,早有人候在大門外,見了她,直直將她帶去了沈老夫人的蓮園。
還沒進去院子,就聽到了元氏斷斷續續的哭聲,“母親怎地還護著她?您不知道,整個上京城都傳開了……說我們沈家的姑娘沒有教養……她自個兒破罐子破摔沒什麼,可別影響了我的慶兒和笑兒!夢大夫人何許人也,人家是義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人家只要一句話,哪裡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她是將人得罪得狠了,您不知道,夢大夫人氣病了,連床榻都下不來……要是真氣出個好歹來,這條人命算是誰的?”
沈夢知讓領路那人離開,徑直去了院子裡,看著一個勁兒抹眼淚的元氏道,“伯孃這話可別讓人聽了去。知情的知道您是擔心夢大夫人有個好歹,往好了說,不知情的還以為您因為護著我,在詛咒夢大夫人呢。”
元氏啐了一聲,“誰願意護著你這個喪門星?自己倒黴就算了,還要扯上我們,好容易過兩天安生日子,這是造的什麼孽?”
元氏越說越氣,當即哭得喘不上氣。
沈老夫人坐在一邊看著,始終都是理也不理元氏,看得煩了,乾脆緩緩的站起身,招招手,將沈夢知帶著進去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