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東野闕?”
“正是。”東野闕今日倒是穿了一身黑色的和服,素的沒有任何花紋,僅一根腰帶隨意地系在腰間。
“你來幹什麼?是你把蘭園的結界給弄破了?”簌和警惕地後退兩步,一隻手在身後默默地畫出一道符。
“我是被這兒的陰邪之氣吸引過來的,我聽說蘭園是南方最厲害的符族,怎麼會在家中設下招魂陣法?”他走到簌和擺的那堆乾柴前面,一腳把柴踢開,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
“你胡說什麼!我堂堂江南蘭園,怎麼可能有那種邪門功法?”
“我沒有騙你,這堆柴火下面的就是陣眼。”他起身踩了踩,回頭朝簌和微微一笑,“你不用懷疑,因為這個陣法,全世界你找不出第二個比我更熟悉的了,當年我就是把北墨山莊的十二道驅邪符改成了招魂符,然後設下了這個陣法才讓整個山莊一夜覆滅,可是蘭園這個陣法並不是我布的。”
“我憑什麼信你?”
“簌和,”東野闕頭一回認真地叫她名字,“我留了錢煥一條命,你說這個恩情你記下了,江南蘭園替他還,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簌和滅掉了手中的符,這時候她的氣勢絕不能輸給他,“那你說吧,你打算要我做什麼來還?”
“不急,我暫時還沒有想好,所以蘭園今日也不能被滅了,不然你的承諾不就……,泡,湯,了!”話音剛落,他側身躲過一道邪氣,然後飛身躍起,一把抓住簌和的手,“來不及了,這個陣被啟動了。”
“那怎麼辦?你不是很熟悉嗎,讓它停下來啊!”
“此陣一旦啟動,就不可逆了。”東野闕搖了搖頭,把簌和帶到一扇門的後面才停下來,“去找你師父,讓他用符術封印這個陣法,可以拖延一陣子,或許還來得及你們撤出蘭園。”
“好,我這就去。”
“我去找這十二道驅邪符,屆時借你符術毀滅掉,才能破除這個陣法,”東野闕攔住她,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她,“今夜陰氣極重,你出門要格外小心。”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你也要小心一些。”簌和把一把精緻的匕首放在東野闕手裡,“這是我的佩刀,你拿著吧,所有門生見刀如見人,省的產生誤會,不小心傷了你,傳出去還以為是我蘭園不信守承諾。”
“好,那我收下了。”東野闕倒也是不會拒絕,接過匕首,順便把自己手上的一串孔雀石套在了簌和手上,“既然你這麼大方,那我也跟你交換一樣東西,這個手串可以驅邪,不用謝我。”
簌和不喜扭捏,看了一眼手腕上多出來的一串孔雀石,掉頭就往陳謹之的屋子跑去。簌和看到陳謹之時,他正盤坐著,雙目緊閉,身體一動不動,像是在修習。
他面前是一碗血,血珠正匯聚成一團模糊的紅色光團。
“砰”的一聲,那團紅光突然一抖,爆裂開來,陳謹之悶哼一聲,睜開了雙眼,滿頭大汗,胸膛起伏不定,臉色也是說不出的蒼白,鼻下隱隱有殷紅的液體流出來,他伸手胡亂一擦,再次閉上了眼睛。
“師父!”簌和大聲叫出了口。
“簌和,外面的結界破了,師父生病了,沒有辦法操控著至陰血符,”陳謹之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他知道今夜絕不是太平之夜,“你過來,坐這兒,你來畫,只有畫出這血符,才能修補這結界。”
“師父,來不及了,外面的結界剛剛全部碎光了。”簌和搖了搖頭,眼神越發堅定,“而且,方才突然烏雲密佈,整個蘭園都被人佈下了招魂陣,還請師父告知如何能夠封印這個陣法,為所有蘭園門生撤退留出充裕的時間。”
“你說什麼?招魂陣?!”陳謹之猛然站了起來,把簌和拉到他剛剛坐著的位置,然後在她面前畫了一道結界,“你就坐在裡面,不要出來,剩下的事交給師父,不要怕。”
“不行,師父,你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
“簌和,精心,凝神,若你能畫出至陰血符,或許蘭園還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