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發威

易博摸了一下口袋,硬邦邦的,還好,雖然是一路騎馬顛簸,但是自己從陸老六那裡帶過來的兩個小罐子的火藥還在,原本自己是想帶回去研究的,現在沒辦法只有拿出來現用了,希望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易博開啟罐子,從中緩緩地把一些火藥倒出來,倒成一條有一段距離的火藥線,連到另外的一個小罐子火藥旁邊。陳雨晨暫時也是收起了心中的悲傷,有些好奇地看著易博小心翼翼的動作,這不是一些裝丹藥的小瓶子麼,想到他之前就有去道觀求丹藥的事,後來沒有進得去,不知道他從哪裡又弄到了兩瓶子,不過這些粉末狀的物體,和丹藥又是大相徑庭,自己從未見過,不知道他現在在這危急的時候拿出來,是要搗鼓什麼鬼。

陳雨晨沒見過火藥也是自然的事情,易博也存在幾分運氣的成分,才找到這些火藥的,不過自己手中的火藥的量實在是太少了,黑火藥的威力也不是很大,想要靠這個傷到人,顯然有些困難,而且自己和火藥的距離更近,如果是爆炸傷人的話,自己受傷反而更重。易博從旁邊找來一些粉末狀的塵土和一些細碎的樹葉,蓋在那整個小罐子的火藥之上。然後壓緊壓實,只留下一條火藥的引線,這樣製成了一個簡單的炸藥包一樣的物件。

但是自己身上可沒有帶什麼火摺子之類的東西,火藥可是要自己有火才能夠引燃啊,環顧四中。從旁邊撿過一把長劍,同時撿起一塊破敗的盔甲,用力狠狠一敲擊,一道火花閃過,易博不由自主點了點頭,似乎是勉強可以了,真是天無絕人易博做好這些,衝著旁邊安靜地陳雨晨道:“等會兒的話,會有一聲巨響,你不要驚慌,我會在第一時間騎上那匹輕傷的馬,這紅馬似乎也是你的馬吧,然後我拉你上馬,你一定不能有絲毫的遲疑,要馬上上來。聽到沒有……”

陳雨晨雖然還是不太相信易博能夠帶著自己跑出去,那些人重兵防守著,先前有那麼多人,還是訓練有素的禁軍侍衛都衝不出去,現在如何能夠如此容易。不過現在也不能想到其餘的辦法了。點了點頭,神色已經有了一絲絕然。如果自己被抓住的話,她對自己的美貌還是有一定的認識的,自己定然會被凌辱致死,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那樣的話還不如自盡了事,她緊了緊腰間的匕首,打算著如果逃離失敗的話,就隨時引頸自殺。易博自然沒有太多注意陳雨晨的神色的變化,他接著輕聲說道:“現在開始,趴下來,不要再說話了,他們馬上就會過來搜查的,我們不要做聲,免得被他們發現……”

陳雨晨跟著易博一起趴了下來,偏頭看向易博,只見他專注而謹慎地看著外面的情況,眼睛炯炯有神地,臉上透著一股子的堅毅的神色,那種與年齡和身份迥然不同的成熟感,剎那間,讓她微微有些失神,這樣的險境之下,沒有丟下自己一個人獨自逃生,而是信守諾言,置生死於不顧,讓她有些感觸,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唔……”易博奇怪地望了陳雨晨一眼,見她趴在地上,一聲不吭著,有些不可置信這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他自然不會說出什麼“不客氣,沒關係”的話來,有些責備的語氣道:“說了不要說話了,沒聽到嗎……”

陳雨晨沉默著,心中還是有點小氣,自己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才說出感謝的話來的,沒想到得到的是他那麼不領情的回答。不過她望了外面一眼,稀稀落落的土匪強盜已經如同螞蟻一般,從四面八方圍聚過來。似乎就要展開對這為首的正是那叫做黃天的黃衣人,他看著密密麻麻地插滿一地的箭矢和弩箭,心中有些發怵,這樣的利器,連滿身特製盔甲的人都被被射成了篩子,自己的這些個不成氣候的山賊土匪,如何能夠抗衡。

這就是軍隊和土匪巨大的區別之處,黃天感嘆道:“有這樣的好東西,若是早點用出來,也不會讓枉送我那麼多人手的性命了……”綠衣人哼了一聲:“若不是你的人戰鬥力太差了,又何必出手呢,你以為這東西調動起來容易麼,若是有些個漏網之魚,定然還會遺人把柄……”黃天也不做反駁,這點損失他還是能夠承受得起的,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他打量了一下前面的情況,道:“不知還有沒有留下活口……”

“活口倒是還有的……”綠衣人呵呵一笑。“哦”黃天有些好奇,現在的話,看那些個禁衛一動不動的,而且渾身上下插滿了箭矢,應該是都死掉了,當然沒有前去查探的話,也不排除有生命力堅強的人一時還沒有死去。“那不是麼……”綠衣人指了指那些馬匹。“不是還留下一些畜生嗎……”這就是有些諷刺何蔑視的意味了,他們這些人,視生命如草芥,殺人就是家常便飯,這也是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了。

“這次的話,雖然是沒有幹掉目標人物,不過幹掉了劉馳也是一大收穫,這老狗對著主家是忠心耿耿,武藝也是不錯,屢次壞人好事,還掌管了一個營的禁軍,若是正面剪除的話,還真是麻煩……”綠衣人似乎是在向黃天解釋,也似乎是自言自語。那邊的話,已經是展開了對戰場的打掃,那些個射在地上的有著明確標識的弩箭,已經被人一一拔去,當然也在檢查著這些禁軍侍衛中是否還有活著的人,有還沒有嚥氣的,就補上一刀,其手段極其殘忍。

“那麼……這些人是遇流寇而死了……‘綠衣人走到劉馳的身旁,檢查了一下,確定是死了,卻猶似不解心中憤怒,還在他身上剁了一腳,笑道:“劉馳,我說過,總有一天會把你踩到腳下的……”見到做出這樣侮辱死者的舉動,陳雨晨頓時滿臉怒容,掙扎著爬動著,就要衝出去,被易博死死按住,捂住了嘴巴。這小丫頭腦袋秀逗了麼,這時候出去,就是找死。還暴露自己的位置,自己也遲早被她害死。

待到他往這邊看過來時,陳雨晨也看清了那個人的面容,頓時雙眼睜得大大圓圓的,顯然這個人是她認識之人。她又要支吾出聲。、雖然及時被易博捂住了嘴巴,但是這綠衣人的感官也是極其敏銳,他似有所覺,道:“不對,還有活的人,陳玄禮的女兒的屍體沒發現嗎……”那邊的人也拔出了刀劍,謹慎地圍了過來,黃天道:“不可能吧,這樣的情況下,除了畜生,誰還能活下來,翻開屍體仔細找一下……”

易博見他們排開了陣勢,已經生出了警惕,若是讓他們再近身過來,勢必是難以倖免了,於是果斷拿過了劍,狠狠地砍在了旁邊的盔甲之上。眾人之聽到一聲刀劍接觸金石的鏗鏘之聲,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股震天的爆炸聲音在耳際響起,耳朵一陣的轟鳴失聰,四顧一看,只見漫天的塵土和煙霧,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效果似乎還不錯,歷史上第一次使用火藥的歷史就此書寫了,大唐後期雖然已經出現了好藥,但是人們對其的認識還是不足,這時候用出火藥當做炸藥,起到了奇效。這震天的聲響,也只有在民間傳說中才有出現的吧,就像一個悶雷直接在耳邊炸開,這些山賊土匪,迷信嚴重。

不知誰呼了一聲:“雷公發威了……”也有人露出恐懼的神色:“不好了……詐屍了!”迷信害死人啊,有人這麼一叫喊,頓時引起了大規模的恐慌情緒,也難怪他們了,古時候可沒有普及什麼科學知識,上至百官皇帝,下至黎民百姓,幾乎沒有不迷信的,這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就打起雷來了,這幾乎就是神鬼之事了。

這些人也不知道火藥的事情,出現了匪夷所思的事情,無法解釋的話,一般就把這種恐懼的情緒轉移到鬼怪之上去了。機會是稍縱即逝的,易博從地上一躍而起,藉著煙塵的掩護,其實這時候也很少有人注意一個人突然爬了起來的事情,易博馬上跑到那匹受傷比較輕的馬的身邊,乖乖,這馬還挺溫順的,一拉韁繩,翻身上馬,然後衝著被爆炸弄得也有些懵懂的陳雨晨伸出了手:“快上來……”陳雨晨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易博一使勁,就把她拉了上來,這少女身子還是蠻輕盈的,自己沒有費太大的氣力……

煙塵中,綠衣人隱約看到一匹馬如同離弦之箭,衝了出去,上面似乎還有兩個人,他也是經驗豐富之人,雖然被那一聲巨響所攝,這是何物所致也沒有弄清楚,但是他知道定是別人的陰謀,而絕不會和那些什麼鬼怪扯上關係,暗呼不好,連忙衝著那些正處在混亂之中的人吼道:“有人要跑,趕緊攔住他們……”

但是這些個土匪強盜的,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紀律不嚴明,根本做不到令行禁止,受了驚嚇,加之對鬼怪的那種天生的恐懼,哪裡會聽他的話,綠衣人心有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也有一些人反應過來,想要攔下易博,但是馬匹一跑動起來,哪裡能夠追得上。這些人一起來清理戰場了,外圍已經沒有什麼人防守,一馬平川的,眨眼之間,連馬帶人已經揚長而去,迅速消失在視野之中。

綠衣人狠狠擰了一下拳頭,大怒道:“真他媽的是一群廢物,給我追……”易博騎著這紅馬,飛奔在這長安的郊外,也不管什麼方向,只管往前跑去,陳雨晨做在易博的前面,因為馬匹的顛簸,兩人的身體少不了接觸摩擦,一股男子的獨特的氣味鋪面而來,讓陳雨晨心裡感覺到一種異樣,從小到大,除了他父親,她還從沒有這樣子和異性接觸。

易博提馬越過一個小山坡,馬匹騰躍,易博也就不自主地抱住了陳雨晨的纖腰,本來陳雨晨對這兩人共乘一馬就是相當地彆扭,礙於形勢危急煤業就不好說什麼,這時候,已經跑開了一段距離,見易博更是得寸進尺,心中本能生出一種抗拒,一句話脫口而出:“手放哪裡,你這登徒子,不要這樣無恥,趁人之危佔人便宜……”

易博一聽這話,不禁有些惱火,連累自己受這無妄之災,自己還生得賤,以德報怨,千辛萬苦救她出來,另外的話,自己剛才也是無心之舉,這樣的女人當真是不可理喻,冷笑一聲,回答道:“我雖然是好色,花心,無恥,不過也還沒有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

“你……”陳雨晨一聽這話,先前些許的感激之意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在馬匹上掙扎起來:“誰要你管了,給我停下來,放我下來……”易博冷哼一聲,自己救人難道還救錯了,若不是稀裡糊塗腦袋發昏答應了那劉馳,自己難道還真願意救你了,一拉韁繩,把馬停了下來。翻身下馬,一拱手道:”這馬是你的,還是我下來吧……那麼恕不奉陪了……”說完轉身就走。

“你救我性命的事情我記下了,之後你來我陳府領百金,咱麼就互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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