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夜空格外清明,點點繁星恍如銀紗鋪散在頭頂,婼蘭透過帳篷間的縫隙,躺在潔白的貂絨毯上,她身上穿著一層薄薄的青紗,雪白的肌膚在層疊的細紗下若隱若現,手裡拿著一把青綠色的孔雀羽扇,輕輕扇動出柔和的微風。
這裡的天氣悶熱的令她很是煩躁,雖然已經奔波了一天,但真正躺在床上時,她卻感到難以入睡,只好睜著眼睛去數那天上的繁星。
這時,帳篷開口處突然猛然抖動了兩下,婼蘭心想許是風颳的便沒太在意,但沒過多久,那片布幔竟又持續不斷地抖動起來。
“誰呀?”婼蘭坐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有些緊張地問,但等了良久卻都不見回應。過去被土匪們綁架的事著實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她趕緊抓來藏在枕頭底下的鋒利匕首,高度警惕地看著剛剛那塊異常抖動的布幔。
過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再有動靜,婼蘭才又覺得許是自己多疑了,畢竟土匪們經過這段時間的整治要比以前有秩序的多,況且在營帳之間還有守衛來回巡視著。她剛剛放鬆了警惕想要躺下卻再次驚恐地發現布幔又開始抖動起來。
“韓凌霄?”
雖然婼蘭心裡清楚韓凌霄不是這種惡作劇之人,但除了他之外,一想到任何人現在有可能站在她帳篷外,她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她下定決心拔開匕首,小心走到那布幔旁,俯身向下,手指輕輕捏住帳篷的一角。突然,她猛的掀開布幔,同時舉起匕首向外刺去,但卻見眼前飛過一道黑影,接著,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啊——”
婼蘭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瞬間響徹了整個軍營,士兵們都被這一聲悽慘的聲音嚇醒,守衛也連忙吹響了警報,大家都以為是軍營遭到了夜襲。
韓凌霄當時正和薛鶴飲酒飲到興頭上,突然聽見婼蘭這聲刺耳的驚叫,一口酒水直接嗆了出來。他股不得氣管裡一陣嗆辣,與薛鶴對視了一眼後,二人不約而同地衝回營帳一探究竟。來到婼蘭的營帳前,韓凌霄見那布幔上竟濺著一道駭人的血漬,也顧不得禮節,掀開布幔便衝了進去,卻見婼蘭俯身趴在地上,驚魂未甫地喘息著,緊握著匕首的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則捂住脖子,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手臂流淌下來。
這時梟恆也才匆匆趕來,看到面前的景象也不由為之一驚。
韓凌霄趕忙撲上前幫她檢視傷勢,所幸只是些皮肉之傷,並未傷及大動脈。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一邊用內力幫婼蘭止住血,一邊警惕地審視著四周。
“是吸血蝙蝠!”婼蘭很生氣地說,“這破地方!怎麼什麼鬼東西都有!”
韓凌霄見她沒事,也才安下心來,讓守衛繼續加強巡視,同時讓士兵們將帳篷蓋牢以防受到蝙蝠攻擊。薛鶴差人拿來了繃帶和止血草藥,韓凌霄幫她清理乾淨傷口後又小心地替她上藥包紮。
“那隻蝙蝠呢?”
“早跑啦!”婼蘭心中依舊餘怒未消。
韓凌霄見她火氣正旺,便沒再多問。
包紮完畢他正欲起身,婼蘭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你留下來,在這兒陪我!”她抬頭看著他高聲命令道,語氣不容半分商量。
“我?一個人留在這兒陪你?”韓凌霄聽後連連搖頭擺手,“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親,現在這兒可是軍營裡,我一個大男人跟你一姑娘家大半夜在一塊兒,成……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