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韓凌霄睜開眼時,陽光已照進了洞穴,他站直身子伸了個懶腰,叫醒了老黑騾和婼蘭,接著便聞到了一股焦香的味道,他走出洞口,發現旁邊的大石頭上擺滿了麵食和水果,還有各種烤山禽。接著他更為驚訝地看著幾個土匪正跪在大石頭後,一見到他出來紛紛磕頭行禮。
婼蘭見到這幅場景也不由得一驚,沒想到他們還真把韓凌霄當做神來供著了。
梟恆走到他跟前恭敬地請他坐下來,韓凌霄也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大吃大喝起來,這些天他整日趕路已經好久沒吃這麼多好東西了。一旁的土匪又拿來一大盆割好的青草放到黑騾的腳下供它食用。
“來啊!”他回頭看著呆愣在一旁的婼蘭,也招呼她過來吃。婼蘭看了梟恆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坐下來,卻不動筷子,而是警惕地看著桌子上的飯菜,見韓凌霄狼吞虎嚥地吃了半天也沒事兒才小心地拿起一塊餅咬了一小口。
“這些都是大夥兒湊來供奉大王的,不知和不和大王您的胃口?”梟恆小心翼翼地問。
“嗯,還行,”韓凌霄比較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囑託道:“以後我們出門行軍要一切從簡,大家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用特地這麼破費。”
“是!”梟恆有些感動地聽著他這一席話。
“你手下的人都準備好出發了嗎?”
“準備好了,他們正在等大王下令!”
韓凌霄吃飽喝足後騎上黑騾,他讓梟恆給婼蘭也找了一匹馬騎。土匪們早已收拾好行李聚集在山谷的兩側,梟恆示意兩個小土匪舉來一面大旗,並解釋說這是他讓兄弟們熬夜趕工製作出來的。
韓凌霄看著那面綁在竹竿上的黑色大旗,旗的正中央是用金絲秀成的黑騾頭像,金色的瞳孔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高深莫測。
韓凌霄點頭表示認同,心裡卻是萬般無奈,但事到如今為了儘快趕路,他也只好由著他們鬧騰。
他看著這幫土匪,他們一個個穿著粗布麻衣,手持廢銅爛鐵,有的披頭散髮袒胸露乳滿臉胡茬,有的缺胳膊少腿拄著木棍病病歪歪,有的則異常興奮呲著亂牙像極了要去趕廟會……
他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寬廣油綠的萍水谷地和遠處高如橫牆的皚皚雪山,悲哀地巴望著能快點兒看到蕪國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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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邊界,天煌城。
夏雨芊這兩天來有些心神不寧,身邊的女孩兒們都在激烈地討論著那個從珩國來的宣武陵府少爺,還有他那個叫媛穎的妹妹。
她又想起了無痕臨終前的那句話:“如果你能活著,把這個交到宣武陵府,交給媛穎,她是我女兒。”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但她每次回想起那晚發生的怪事以及那把已經不在她手中的金玉刀,還是會感到毛骨悚然、眉心發涼。
晚飯時間,她主動申請去給媛穎送飯,由於媛穎平時十分挑剔,所以這會兒也沒人跟她搶活兒幹,侍女們反倒都搶著去給楓塵少爺送。
她口袋裡揣著血布包的手鐲,來到媛穎所在的客房門口,她的房間在紅坊的最西頭,而神域軒所住的東軒閣則在最東頭,看來墨仙大人也是生怕兩家會在紅坊打起來才做了這樣的安排。
夏雨芊在客房門口徘徊了良久,想著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一切的來龍去脈,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敲了敲門,但過了很久都不見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