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倒吸一口涼氣,面容呆滯的望著眼前陰暗朦朧,似有巨魔隱匿其中的無盡山脈。
“進還是不進?”撒旦開口問答,他神色肅穆,甚至隱隱有著一絲……忌憚。
無法無天的始魔撒旦竟然會對一處看起來不起眼的山脈表現出忌憚,這說出去似乎十分滑稽,但是張宇卻深有同感。
殞神域,並不是人們信口胡謅出來的,而是真正有近乎神靈一樣的恐怖強者隕落其中。
“如果不進的話,咱們還有機會從陸天澤他們手中逃脫嗎?”張宇盯著撒旦,帶著最後一絲僥倖問道。
蒙白等人此刻已經非常接近他們,要是轉道的話,十有**會被追上,而以撒旦現在的狀態很大可能不會是蒙白他們的對手,要不然他也不過如此狼狽的逃竄了。
“回去的話,我有五成把握保你離開。”撒旦淡淡回應道,真正到了生死關頭,他反倒表現的更加坦然。
“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宇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還有最後一招,裂解神魔之軀,施展此招之後,興許能夠將他們三個傢伙攔下來。不過施展完之後,神魔之軀就會崩滅,而我也會迴歸天地。”撒旦平靜回應道。
再怎麼說他也曾經威震諸天,在蒼龍大陸之上留下過赫赫兇名,死在他手中的強者更是不計其數。如今葬送再次,可能就是他命中註定。只是唯一遺憾的是沒能重回巔峰,將始魔撒旦的光輝再次灑滿大地。
“那你這和自爆不也沒有什麼區別,算了吧,要死一起死,我可不想苟且偷生。”張宇擺擺手,拒絕了撒旦的提議。
雖然撒旦受到他的控制,名義上他還算是撒旦的主人,但是兩人在一起呆了這麼長的時間,撒旦還屢屢幫助自己,張宇哪能夠如此絕情絕義用撒旦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張宇自然明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他同樣清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想要讓他做那忘恩負義之徒,不可能!
“你小子怎麼這麼迂腐,從老祖被你身上那破玩意兒禁錮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天,不過原本我是想著裂解魔軀拉你同歸於盡的,畢竟始魔的尊嚴不允許老祖受到任何人的奴役。只不過老祖也有些奇怪,老祖有好幾次興起這個念頭,可是鬼使神差的又放棄了。”撒旦淡笑一聲道。
從撒旦被造化玉碟禁錮的第一天起,撒旦便沒有放棄過掙脫那種加持在他神魔之軀上的禁錮符印,他不斷慫恿張宇血祭城池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在恢復巔峰之力時能夠將磨滅那些禁錮符印。
只是可惜,饒是以撒旦的見多識廣,也是弄不懂那些符印的運轉規律,嘗試了很多次,每一次最終都無功而返。
而在這之間,撒旦也生出過抹殺張宇的念頭,只是就像他說的那樣,每一次都已經準備動手了,可是不知為何他又選擇了放棄。
“隨便你怎麼說吧,但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恐怕這輩子都改不了了。”張宇同樣淡笑一聲道。
有恩報恩,有仇抱怨,這是張宇的信條,甚至可以說是信仰。背棄了信仰,張宇也就不再是那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自己,而是化為如一具空洞矇昧的行屍走肉。
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那你的選擇是?”撒旦再次問道,悄然間,他也是有些明白為何自己屢次出手未遂。
“還有的選麼?當然是闖這殞神域了,畢竟還是有那麼一線生機的。”張宇擺擺手,無所謂的說道。
“哈哈,好,算老祖沒有瞎眼!”撒旦仰天大笑,拉起張宇向前衝去。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子彷彿觸碰到一層水波一樣,隨著一圈波紋盪漾,撒旦和張宇兩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眼望去,山脈還是如剛才那般死寂,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咻!咻!咻!”三道身影從天而降,望著眼前的山脈,他們的臉上也是閃過一絲凝重。
“這個蠢貨,竟然鑽入了殞神域,真是找死!”感受著撒旦那尚未消散的氣息,陸天澤頓時怒不可遏。
費盡心機,眼看就要將撒旦擒殺,可是撒旦竟然逃進殞神域之中,面對這這讓人聞風喪膽的絕世凶地,就算是他都束手無策。
“師傅,咱們怎麼辦?”蒙白向著身旁的一道老者深鞠一躬,表現出無比尊敬之意。
這人身材並不高達,甚至可以說有些矮小,比蒙白低了將近一頭。顴骨凹陷,滄桑的容顏似乎閱盡世間一切,一身素麻長袍,配上那一頭銀絲般的雪白鬚發,倒是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而此人,便是蒙白的師傅,上一任執法殿殿主黎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