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落月和其她采女每日都按時到訓教廳和韓尚儀學習禮儀。
這幾日落月梳頭髮的能力絲毫沒有進步,大約是韓尚儀對她的髮髻實在是看不過去,特意撥了一個宮女叫做阿棠的去照顧她。
韓尚儀說,不能讓她在御前失了擷芳殿的顏面,更不能損了皇家的顏面
落月和阿棠都是初入宮廷,兩個花樣般年齡相仿的女子,心裡難免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落月心裡是沒有尊卑之等級之分的,所以她把阿棠當成朋友。
落月甚是討厭采女這個稱呼。本是花樣年華,如同剛剛綻放的花朵,正是生命最燦爛的時刻,說採便讓宮裡採了去,那花兒不就只剩下了枯萎這一條路了嗎?
她不喜歡阿棠像別人那樣叫她江采女,既不好聽,又顯得生分。
她要阿棠喚她的名字落月就好,可阿棠不幹,說是畢竟尊卑有變,韓尚儀知道了是要處罰她的。
思來想去阿棠說,不如就喚她小姐吧,其她采女隨身帶的丫鬟,都稱自家的主子為小姐,那她這麼稱呼就如同是落月的孃家人一般,是自己人。這樣既不失禮,又親切。
落月也不知道阿棠是怎麼想的,小姐,這種稱呼居然還能算得上親切……
不過,阿棠非要堅持,她也只好由著她。小姐總比采女,采女的叫著順耳。采女采女,說的快了就是踩你。被人踩在腳底下的女人……
自從有了阿棠的照顧,落月的髮型總算能入了韓尚儀的眼了。
可是她一個現代女子在古代生活,就象唐僧取經般的重重關連著重重關,重重難連著重重難。
在韓尚儀的眼裡,落月幾乎就沒有做對的地方,以至於除了吃飯睡覺,大部分時間都在挨罰。韓尚儀罰人的方式也很特別。讓她跪在青石板上抄《女誡》。所以自從她到了擷芳殿,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罰跪抄書。
啟國官方印製的書都是用的繁體的隸書,落月繁體字都不能認全,更何況是隸書,她現在看書認字只能靠猜。
每當韓女士看到她寫的字,總是眉頭深鎖無奈的搖頭嘆氣。感慨不知道她是怎麼從前幾輪採選中混進來的。除了有幾分姿色,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可取之處。
不過這採選拼得就是家世和美貌,她也算是佔了一項。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捱了幾天罰以後,落月在學規矩時也儘量小心翼翼。
她們這些采女裡面有鎮國公的女兒,有大將軍的女兒,有內閣大臣的女兒。這樣算下來,落月的出生,是最寒微的。
她們都是閨閣中嬌滴滴的大小姐,除了落月,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隨身伺候。在她們眼裡落月像個另類一般,與她們格格不入。
再加上落月弄了幾次笑話,大家看見她除了偷笑就是低頭切切私語。
只有大將軍的女兒顧雙蝶時常和她說些話。
落月也不在乎這些,自己多少也還是有些價值嗎!至少讓那些采女在生活枯燥的擷芳殿,茶餘飯後有些談資,日子過得不那麼無聊。
俗話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那些被封建禮教禁錮了思想的人,怎麼能和她這種現代知識女性相起並論。眼界決定境界,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不過她現在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志向,只有一個回到2019年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