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微微頷首,拆開密件就仔細看了起來。
淮安三年前水災成患,朝堂下撥十萬兩官銀賑濟百姓,都督府長史白鋶昌奉命至山陽縣查賑。山陽知縣王申暗中剋扣賑災銀,要白鋶昌中飽私囊。王申怕白鋶昌洩露事情,便買通劉三毒死了白鋶昌。
後朝堂再派官員查賑,發現兩萬多兩賑災銀兩不翼而飛。王申害怕被人識破,便先一步奏摺呈入京城,狀告都督府長史白鋶昌暗中剋扣賑災銀兩,于山陽縣逃逸。
皇帝大怒,將白府一家滿門抄斬,牽連此事的數十位官員皆是被革職,發配邊疆。
“這白鋶昌是.....”唐瑤疑惑問道。
“寶華樓裡,你那位紅顏知己的父親。”尉遲辰風回道。
靈萱的父親.....唐瑤恍然大悟,早些時候靈萱就與她說過,她一家蒙受不白之冤,原來就是這件事情啊。不過尉遲辰風是怎麼知道的?唐瑤將手中的密件放下,臉上有著不同往日的嚴肅,“所以小侯爺將這密件交到我手上,是要我著手這件案子麼?”
“你很聰明。”尉遲辰風淡淡道,面具下的星眸看似隨意的在唐瑤臉上略微停頓。
唐瑤緊了緊手中的密件,隨即在他淡淡的目光中,一把將密件揣進懷裡,隨即開口道,“如此我接受了!必定給小侯爺一個滿意的結果....只是我畢竟位居新科狀元之位,並無什麼實權,只怕有些需要去的地方.....”唐瑤言下之意就是,她縱然有這心去調查,卻沒那個權利去觸碰這個事情啊。
尉遲辰風微微招手,一直隱在暗處的半雲,將一個玉牌呈了上來。他拿過玉牌就遞給唐瑤,“這是我尉遲侯府的令牌,若有人刻意為難你,你只管報我尉遲辰風的名字,不過這普天之下還沒有人不識侯府的令牌。”
有了尉遲辰風的承諾,唐瑤一瞬間膽子就大了起來。行,但凡有任何事只管報你小侯爺的名字,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老闆頂著不是嘛!唐瑤一把接過玉牌,站起身就要對著尉遲辰風行禮離開。
有些過長的衣襬被石桌勾住,有些扯不開。唐瑤微微俯身想要將那衣襬抽出來,誰知道坐在對面的尉遲辰風輕輕探手,勾住她不小心垂落在身前的一縷長髮,兩人的距離驀地近了一寸。
淡淡的藥草香順著微風拂過鼻息,唐瑤愣了愣,對上了他深沉如海的雙眸,似是無邊無際天際一般,雖溫潤似水卻總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意味。偏偏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裡,此時此刻正倒映著她略顯詫異的臉。
“半個月的期限,我想你應該可以完成,希望我尉遲沒看錯人。”他聲音低沉,卻格外的好聽,“如果遇到困難,只管來侯府求助。”
“我...我知道了,半月期限就半月期限。”唐瑤有些不自覺的直起身,對著尉遲辰風匆忙行了個禮,便倉皇的逃離了。她卻沒看到身後帶著面具的那個男人,嘴角一閃而逝的弧度。
回到唐府後,唐瑤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仔仔細細的閱讀了一番那封密件。光憑一份密件,還無法得知所有的事情經過,所以需要做的就是調查。但是要從哪裡入手呢,這也是一個問題。
這並不是一件小事情,雖然只有半個月的期限,但是她還是有些不確信在其中,所以反覆思考後,唐瑤決定還是從白靈萱身上入手。
寶華樓。
唐瑤一襲淡青色錦緞長衫,搖晃著手裡的摺扇,望著寶華樓的牌坊有些失神。時常進出風月場所,對於她的身份來說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不如等此番案件破解後,就將靈萱接到自己的府上吧,這樣她也會放心許多。
“呦,這不是咱們的新科狀元麼,您可有好些日子沒來寶華樓了。”陌三娘笑著上前迎道。
唐瑤對著她拱了拱手道,“勞煩三娘引薦靈萱姑娘,就說我唐子堯有事找。”說著便取出一錠銀子。
陌三娘一把接過銀子,在玉手裡拋了拋,媚笑道,“成,包在我身上。只不過靈萱姑娘此刻房裡正有貴客,勞煩狀元郎等上一等,您不介意吧。”
靈萱房裡有貴客?唐瑤愣了愣,隨即俯首淡笑道,“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