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濤顯然很厭惡曹新春的架勢,將那幅笑嘻嘻的表情一收,翻了個白眼,縮回屋子裡去了。
曹新春雖然不滿尚濤,但尚濤還是個小孩子,只要楊彎彎和二葉在這裡聽她擺架子也行。所以她囉囉嗦嗦說了一大通,擺足了長輩的架子才走。
楊彎彎沒有吭聲。
她現在還挺虛弱的,沒什麼力氣,剛才只說了兩句話就覺得吃力。
以後有的是時間和她們周旋,現在養好身體才是正經。
父母在世的時候,大伯父楊大力和大伯母曹新春對自己姐弟還有幾分面子情。
父母去世後,曹新春看她們姐弟怎麼看都不順眼,隔三差五就要擺架子,找機會教訓她們姐弟一頓。
那是因為,曹新春早就看上了楊彎彎家的小洋樓,她想佔為己有。
楊爺爺和楊奶奶經常會到楊彎彎家裡來,指點楊彎彎姐弟做點活計,曹新春覺得吃虧了。
其實,楊爺爺楊奶奶很快就七十歲,常年勞累的緣故,身體機能並不太好。頂多就是指導姐弟們,什麼時候該播種,什麼時候該插秧,什麼時候該收割,等等。
楊彎彎父母雙亡,只剩下姐弟三人,爺爺奶奶不照顧些,她們怎麼活?
曹新春卻一直為此惱火,大發雷霆。
上一世,曹新春極盡各種挖苦諷刺和落井下石,絲毫沒有親人的樣子也就罷了,還做出了很多令人寒心的事情。
經常訓斥姐弟幾個,動不動鐵青著臉教訓姐弟幾個也就罷了,她還……
想起往事,楊彎彎慢慢吃著飯,眼眸冷了幾分,冷眼看著曹桂花一面耙谷一面嘟嘟囔囔,慢慢恢復力氣。
二葉低聲問:“大姐,桂花嬸子剛才怎麼跟見了鬼一樣?”
楊彎彎笑了笑,對上二葉明亮的雙眼、尚濤迷茫的表情,低聲說:“以後她要是還唧唧歪歪,你們就學著我剛才的樣子說,曉彤長得好像那邊那個誰,姓楊……”
二葉忽而“撲哧”笑了,楊彎彎知道二葉明瞭自己的意思。
農村的孩子早當家,有些事情雖然沒人解釋,但二葉也能琢磨出個道道兒來。
曹桂花生的楊曉彤並不是她丈夫的種,而是別人的種。這件事現在還沒鬧出來,幾年後鬧出來倒是起了好大一陣風浪。
只有尚濤,撲閃著大眼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誰啊?”
楊彎彎和二葉看著尚濤,笑而不語。
二葉在廚房舀豬食準備餵豬,尚濤在走廊下翻曬蛇皮袋。
楊彎彎坐在門口,打量著這熟悉的一切,腦子裡有些亂。
二葉和尚濤幹完了活兒,累得不行了,躺在堂屋的涼床上,呼呼大睡。等到下午四點左右,她們就會去水田裡繼續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