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橘絡從一開始的默唸,到無措的大喊出聲。
可這空無一人的林子,怎麼可能會憑空出來一個人幫她,難道她就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月溺死在裡面嗎。
許是老天開了眼,那條青蛇並沒有走遠,在白天的時候第一時間趕過來,想著前輩們應該休息好了,可以為前輩繼續帶路。
沒想到她遠遠的就看見了潭邊的動靜,是那個人類在拉繩子,前輩並不在旁邊。
它聽不懂人話,但它能猜到,繩子的那一頭肯定有東西,說不定是冒險去取木的前輩,天吶,前輩對蛇王有再造之恩,絕對不可以出事的。
青蛇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了力氣,拼盡全力的發出嘶嘶的聲音,企圖召喚同類。
好在這林子裡大‘大小小的蛇類不少,都是他的同族,對於有高人點化蛇王一事皆有所耳聞,又嗅到青蛇身上有蛇王的氣息,聽到它的嘶鳴,都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而這一切剛好就發生在孟橘絡呼救之後,幾十條蛇蜂擁而至,沒有一條蛇因為畏懼寒氣而止步不前,齊刷刷的擰在一起,幫助孟橘絡去拉那個繩子。
這可是幾十條蛇啊,密密麻麻的,大的有人的小臂般粗細,小的只有拇指粗細,蛇多力量大,繩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蹭蹭蹭的被拽了上來。
孟橘絡也第一次忘記了害怕,看見這些蛇就跟看見親人一樣,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月就被一下子拉上,他的臉上結了一層白霜,連睫毛上都有冰碴,身子已經發僵了,連身上的衣料也凍得很硬,被拽上岸的時候,他人已經失去了意識,可兩隻胳膊還死死地抱著一塊兒東西,不肯撒手。
孟橘絡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他這個樣子,他這個樣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肯定是因為放不下這塊木頭,才在下面呆了那麼久,不然以他的水性早就救上來了。
在眾蛇的幫忙下,她趕緊把月挪到火堆旁邊,想給他升溫取暖,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透了,也結了冰霜,她連忙把自己的外袍脫.下,全蓋在他身上替他擋風。
此刻的她看著那塊木頭格外不順眼,掰著他的胳膊把那塊木頭取出來,扔在地上,就這還不解氣,一腳把木頭踢飛老遠,不聞不問了。
如果月沒了,她要這根破木頭也沒用,月要是醒了,她再去把它撿回來。
身邊沒有任何器具,也無法燒水給他喝,來幫他驅寒,她只能去拾柴,把火燒的旺一點,燒到人坐在火堆旁,也覺得臉被炙烤的灼人的程度。
她去摸他的手,還是涼冰冰的,她便去手動幫他搓熱,此刻也顧及不得男女之防了,把他的兩個手挨個兒搓了一遍,搓完了手又去搓他的胳膊,揉,搓他的臉,試圖幫他恢復他的血液迴圈。
從天亮折騰到天黑,已經記不清添過多少次柴了,她的胳膊也早就痠痛無比,雖然中間歇過幾次,中途卻始終也不敢停下,從早到晚水米未進,到最後搓的她滿頭大汗,搓的他的手不再那麼冰涼的時候,她自己的胳膊抬都抬不起來了的時候,她才停下來。
眼看著快到時間月璃裡要出來了,他還沒有醒,她的心裡無比壓抑,到了現在想哭也哭不出來了,月若是沒了,恐怕就是一屍三命了,只是為了尋一塊破木頭,這代價實在太高。
月覺得如墜冰窟,冷的連他的受不了,想說在一個角落裡抱著自己取暖,卻發現自己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事實上他的水下一直閉著氣,潭水並沒有嗆到他半分,相當於是被凍的昏死了過去,身子凍僵了,最後發生了什麼連他也記不得了。
意識一直處在混沌的狀態,他能感覺到外面很熱很熱,但是他的身體卻很寒很寒。始終得不到舒緩,慢慢的慢慢的,手那裡是否恢復了一點知覺,感受到了一丁點熱度,但這點熱跟身體裡的汗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他還是冷的想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