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好好的一對耳墜被糟蹋成了這樣,崔媽媽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她用幾乎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質問著孟橘絡。
“少夫人這是在仗著身份欺壓奴婢?主母還在此處呢,我勸少夫人莫要做的過分了。”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不要仗著主母的庇護而失了做下人該有的分寸,咱們都是自家人,我不過是助你長個記性罷了,若是在外人面前也這樣莽撞行事,那可給主母丟人了。”
孟橘絡一腳踩在了另一隻琉璃耳墜旁邊的空地上,彎腰拾起自己被扔掉的那些首飾,好好的收了起來,放在了一旁守在的婆子手裡,溫聲細語的囑咐對方收好。
不過她那無意的一腳,卻是踩的崔媽媽心驚膽戰的,生怕她又要踩碎另一個。
蘭氏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也沒有指責孟橘絡什麼,更沒有訓斥她手下的崔媽媽。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待換好了衣裳,過來我這裡給你把把關,晚上那宴席上來往的都是大人物,你雖然只是作為簌離的一房姨娘出現,但還是要叮囑你幾句,宴上不可纏著簌離,也切莫失了禮儀。”
她的口吻淡淡的,帶了幾分不耐,揮了揮手,示意孟橘絡儘快下去。
姨娘?!
這又是個什麼鬼,她怎麼說也是應簌離娶回來的,雖然沒走正門,但是也不曾說她只是他的一個姨娘啊,姨娘可不算是妻啊,頂多也就個小妾啊。
所以,合著這半天,聽蘭氏的意思,在應家人心裡她只是個小妾,那為何一個個的還叫她少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心有疑惑,那就得問,藏著掖著,除了傷了自己,屁用沒有。
“母親大人,這府中的人都喚我少夫人,簌離喚我為娘子,我稱他昨作相公,怎麼轉了一圈降級成姨娘了?兒媳不解,還請母親大人給兒媳解惑。”
蘭氏正端著茶杯欲飲之,聞言,放下杯子,揚起她那慣有的和善的笑臉。
“哦,被叫了幾句少夫人,就真覺得自己是少夫人了?至於簌離怎麼叫,那是你們二人之間的自由,我管不著她,但是在家裡邊,老爺和我可都沒用承認你是簌離的正妻啊。”
察覺到了孟橘絡的不忿,她也絲毫不惱,反而站起來走進了,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
“傻孩子,簌離將來可是要做官當大老爺的人,身邊怎麼可能少的了人伺候,為了將來的路走的遠些,少不了要娶些名門望族家的女兒進門,左右你一個人伺候著也累,這都是早晚的事,妻也好,妾也罷,對你這樣的身份來講那都是一樣的,怎麼說,你算是簌離名義上的第一個女人,他這孩子重情意,日.後他定會好好待你的。”
這番話說是句句誅心也不為過。
一方面告訴她,她的身份低,是妻是妾在外人眼裡看著都不起眼。一方面還告訴她,早晚有一天應簌離要妻妾成群,她該大度一點。
嗯,所以呢,應簌離是共享單車?每個人都能騎?
她是第一個騎的人不錯,可千萬別覺得她會是唯一一個騎的?還要有點自知之明?
得了吧,誰稀罕當小妾讓誰來,她還真不稀罕呢,管他什麼舉人老爺,前途無限,還是什麼應家少爺,家財萬貫,她看重嗎?當初她嫁的只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小瘸子,她現在喜歡的也就正是應簌離這個人,和其他的,狗屁關係也沒有。
孟橘絡笑了,用極惋惜的眼神瞥了一眼蘭氏,就轉身走了。
崔媽媽和婆子一人一邊的跟著她,生怕她惹出什麼事來。
“行,母親大人訓誡的是,我深以為然。”
……
宴會就在應府的花園裡舉行。
在圓子的中央有一片空地方,此刻全搭滿了架子,架子上掛著燈籠,棗紅色的帷幔與風纏繞,既喜慶又別緻。
座位分有三處,一處在最北邊,那裡有一座亭子,亭子裡單獨置了几席座位,那是給應老爺和應簌離他們這些自家人準備的。
還有一處是在以亭子為中心的兩側,也是置了架子和微妙的地方,擺放了許多坐席,供來往的一些大人物就坐的。
最後就是最末端的散座了,前面的都是一個人一個桌子或者兩個人合坐一桌,但是散座這裡就是大圓桌,圍了一堆的人在其中。這裡坐的就是府裡一些有地位一點的下人,還一些是應簌離以前在書院裡讀書時相識的一些朋友。
她的位置就在這群圓桌裡,亭下坐著應家一家子,包括應子桓和應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