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一定下來,孟橘絡就讓齊白鴿把這門口的攤子收了,齊白鴿還摸不著頭腦呢。
“別啊,掌櫃的,咱們今日還沒開張呢,怎麼這麼急著就收東西啊。”
“這樣就算再等,也等不到幾個有興趣的,咱們是擺錯地方了,待下回,咱們自家籌辦一場詩會,那時候再擺也不遲。”
齊白鴿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還在原地愣著呢,直到孟橘絡都走遠了,他才抱著紙筆,一路小跑著跟上。
“詩會?什麼詩會呀,掌櫃的,你跟我說說唄。”
……
當日孟橘絡就把這件事和應簌離商量了,想以他的名義,在鎮子上辦一場詩會。
這詩會向來是一件雅事,北坪鎮雖然不大,但讀書人卻不少,又有各大學堂坐鎮,每年這種風雅之事是隻多不少。
詩會也分兩種。一種是由那種富家子弟舉辦的,大多數開辦在自家府院裡,一般去的人也都是身份地位差不多,進去也需要拿著請柬才行,受眾比較小,撐死了也就是幾十人罷了,說成是商業聯誼也差不多,不算是什麼正經的詩會。
還有一種,就是由一些文壇才子做東邀請的,一般是開在集會上,因為大都是露天的,參加的人也比較多,只要是有興趣去的都能去,不設什麼門檻,這才是正經的詩會。
當然不管那種詩會,往往都會設一些獎品作為彩頭,以吸引眾人的參與,博彩頭送佳人送親朋,這都是一件極有面子又極為風光的事情,不少文人都十分熱衷於參加詩會。
這開辦詩會的人也都是家底殷實的人,開個詩會說起來簡單,但場地的佈置和設定的獎品都是需要出銀子的,這種事,可不是隨便誰個都能做的了的,總之,聲望和財力是一樣都缺不了。
應簌離素來是個不喜出風頭的,往年的詩會也不見參與,更別說親自做東邀請人了,他人雖然低調,但事蹟卻低調不起來,圍繞著他發生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著,在鎮子上也算是個風口浪尖上的人物了。
他若是想辦一場詩會,絕對不愁沒人參與。就是不看他的面子,看著應家的面子,那也是少不了趨之若鶩的人。
更何況,今年他參加科舉,不少人都對他抱有期望,都在猜測,今年赫雲城的解元是不是也非他莫屬,如此的話,連續兩位解元都出現在北坪鎮,那可是一件足以讓鎮上所有的人都倍感驕傲的事啊。
“到時候我們將這鉛筆設為頭籌,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再讓人演示它,那比在各個學堂門口擺攤都來的有效啊。”
孟橘絡怎麼想,都覺得這是一件極為划算的賣賣,只需要付出一點點代價舉辦一場詩會,就能把鉛筆宣傳出去,何樂不為。
“可是若是辦了詩會,作為東道主,我們的人自然不適合再去參加,自家人拔的自家的頭籌終歸不妥,但換了外人,他是否會配合我們,當眾使用鉛筆,還是一件模稜兩可的事。”
應簌離的話不無道理,他認識的人力也就陸銘鈺能有一舉拔的頭籌的能力,可誰人不知,陸銘鈺和他素來交好,他舉辦詩會,邀請陸銘鈺去了,陸銘鈺隨便做個幾首詩拿了第一,一來是奪盡了別人的風頭,二來就相當於是把頭籌送給了自己的朋友。
其他人贏不到東西,幹看著,那獎品設的就跟沒設一樣,怎能不落人口舌。
但是若是照常進行,讓其他人拿了獎品,其他人不識貨並不當場幫著演示,或者是拿了東西就走,那也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孟橘絡想著,若是能找個又能一舉奪冠,又能給他們當託的人,那就好了。
想了一圈,也沒想出來什麼好的,她甚至都想當場背出來幾首古詩,索性自己上了。
不過她一介小女子,肚裡沒多少墨水,要真是把什麼李杜的詩句搬了上前,偷用前人的詩,那效果是不錯,可萬一後面應簌離追問起來,她也不好解釋,畢竟從自己平日的表現來看,也不是個多麼有才華的人。
找誰好呢,這可把孟橘絡難住了。
想了半天,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不錯,就是一個人。
那日在山林裡看見的那個銀髮少年,那可是月璃的人形啊,雖然撐不了多長時間,但參加一個詩會也要不了多久。
那少年就是髮色怪異了一些,臉龐俊美妖冶了一些,其他的和正常人無異,出眾是出眾了一點,但放眼望去,哪個精彩豔豔之輩是不出眾的呢。
譬如應簌離,人家可不就是長得又帥,腦子又聰明,家世又好嘛。再譬如那陸銘鈺,人也是長得一表人才,家境也不錯,那就說天選之人,出眾那就在應該的。
到時候她提前寫幾首詩讓那少年背住,到時候照著唸了,拿著獎,完了無甚痕跡的做個託,不是也很好嘛。
月璃都是自家人,那他的人形自然也是可信賴的。
“這個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數,你自去籌劃起來,把咱們的鉛筆設為頭籌,後面的再隨便設幾個獎品,這詩會就能開。”
見孟橘絡目光炯炯,像是已然拿定了主意,應簌離一直都是相信她的,她若覺得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好,你想開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