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坐不住了,穿好鞋子就想往門外面跑,臨走時又覺得放心不下屋子裡的兩個孩子,醒來若是發現她不見了,不知道會著急成什麼樣子,便去應簌離曾經住的屋子裡尋了筆墨。
留下簡單的兩行字,表明了去向,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她不記得月璃離開的方向,但她知道那地方肯定是在山裡,好在那枚貓爪也沒有全然失去作用,她試了試看看能不能探出月璃所在的位置,果然,朝著正確的方向走,靠的越近,那黯淡的貓爪便會越發光亮幾分。
就這樣,一路摸爬滾打的,她就這麼一個人在大晚上的進了山,所幸今夜月光皎潔,明晰了她前行的路,不然,一路上少不了要多跌多少跟頭。
夜晚的山林裡靜謐無聲,偶爾驚起幾聲鳥叫,嚇得孟橘絡有些瑟瑟,不過想到生死不明的月璃,最後的那點膽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走的匆忙,她穿的衣衫還單薄的很,晚風吹來,胳膊上起了一層米粒,走的時間長了,她凍得嘴唇有些發白,沒辦法,便只能盡她所能的加快速度,以此來產生熱量,維持體溫。
不知道走了多久,孟橘絡只覺得兩個小腿走到直打顫,一個時辰肯定是有了,只是不知道離月璃還有多遠,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大聲的呼喚月璃的名字。
她記得,月璃走之前說過,路上途徑狼群的地盤,貿然行事,肯定會引來狼群的注意,如此想著,她便更不敢發出丁點的聲音了。
不得不說,她在這個時間點上山,實在是膽大的很,就是換成一個壯漢,沒有豐富的經驗,也絕不肯在夜晚進山。
她在賭,若是能順利找到月璃,那自然是能出去的,若是找不到,她沿途在樹幹上都刻了印子,作為標記,她摸索著也能回去。
再不濟,若是連著她也失蹤,應簌離不見她回去,肯定會來找她,他那麼聰明,尋著這些標記肯定能找到她。
走到一處斷崖邊的時候,那貓爪突然沒了反應,任她如何指,既不亮也摸不出任何熱度。
前面是一眼也看不到低的深淵,她總不能直接跳下去吧,身後是來時的路,左邊被碎石擋著去路,怎麼看都不像是前進的方向,右邊也被層層疊疊的藤蔓遮蓋著,看上去是深的看不見出路的密林。
此時貓爪已經全無反應了,該往哪裡走,只能憑她的猜測了。
孟橘絡求助無門,試圖感知系統內的動態,可那邊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事,這讓她禁不住想進去看看。
但顧念到月璃的反覆強調,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萬一她莽撞的進去壞了事,那就遭了。
她看了看這三個方向,好像只有右邊的密林才是唯一能走的,除了看上去更陰森一些,和自己來時的路似乎沒有區別。
正當她左顧右盼,猶豫不決的時候,腳下踩到了一個石子,腳腕一歪,身子就向前趴去,不偏不倚地栽到了斷崖邊。
石子硌到腳踝,擦破了腳踝處的嫩.肉,疼地她齜牙咧嘴了一番,還沒等從地上爬起來,耳後突然傳來一道風聲,頰邊的碎髮也動了動。
她扭頭去看,不看不要緊,看了之後嚇得她毛骨悚然,一隻灰毛狼正面露兇光地朝她撲過來,摩拳擦掌的,看那架勢,是要一口咬上她的腿啊。
身後就是斷崖,身前是一頭兇狼,她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憋在眼眶裡直打轉。
怎麼辦,是被狼活活咬死,還是掉下去摔死,現在她急需選擇一個死法。
太難了,連死還得自己做選擇。
孟橘絡不再猶豫了,萬一這狼牙口不好,一口下去沒讓她嚥氣,反而一點一點的啃噬她,那她豈不是要遭受非人的痛苦,還不如直接跳下去死得乾脆利落。
說拼一線生機,與狼搏鬥什麼的,簡直是做夢吧,她細胳膊細腿的,就是再能幹活,跟狼也比不了啊,她還是放棄吧,大不了再死一次好了。
情急之下,她一直捏緊的貓爪也撒了手,掉落在崖邊,她顧不得去撿,只想趕緊跳下去,好過被這頭狼活活咬死。
這狼一躍到她面前之後反而沒有再動嘴了,像是知曉了她是到嘴的跑不掉的獵物一般,看著她匍匐在地上,像在欣賞著獵物在它面前戰慄一般的樣子,甚至還對著月亮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狼嚎。
孟橘絡半跪在地上,看了一眼崖底,果然深不可測,肉眼可見,除了霧還是霧,她嚥了咽口水,把心一橫,以慷慨大義的姿勢一頭向下扎出。
腳離地的時候,她也閉上眼,心中感慨萬千。
月璃啊月璃,我這也算是顧了你吧,雖然窩囊了點,但好歹也是在尋你的路上沒,日後你若是好好的,給我燒紙的時候,麻煩嘴上積點德,可別嘲笑我笨了。
“笨蛋!”
她只覺得領子一緊,阻止了她繼續向下墜,還有陣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她下意識的回頭看,是一張放大般的狼臉。
果然,她被命運緊緊抓住了後脖頸,一動也不敢動。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力道拉扯上來,落入了一個溫熱的確定是人懷抱中,而那頭狼,就安靜的站在一旁默默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