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滿意就好。”
他調笑了一句,墨色衣袍翻飛,美色瞬間被藏了個嚴實。
孟橘絡失望地挪開眼,懨懨的提醒他,“今日初一,怎麼也得穿得喜慶些吧,一身黑的看著也不討喜。”
“你今日穿什麼顏色。”
“我?我打算穿我那件藍色的交領裙。”
“那我今日配你剛好。”
說著,應簌離從櫃裡拿出來一件淺藍的外袍,披在身上,墨藍相間中,竟別有一番華貴之態。
孟橘絡點了點頭,她的男人果然是帥的,如此穿法,倒讓她生了想出去串串門的念頭了。
見他已經穿戴妥帖了,她自然也不能落後,手腳麻利的換好衣裙,她就打算去自己屋裡看看那兩個崽子。
直到她洗漱完了,張生和張憫還在睡著,她今日醒得早,這會還早呢,她不忍叫他們,就由著他們繼續睡著,待飯食做好了再起也不遲。
應簌離有晨練的習慣,洗漱完之後就直接從後門出去進山了,孟橘絡倒也佩服他,知道山裡還藏有一大群狼的情況下,還敢整日往那山的深處跑。
廚房裡備的水不多了,她拿了兩個桶,打算先去河邊弄點水回來燒,這活向來都是應簌離在做,河邊有他特地鑿的坑,為了取水方便,她閒來無事,今日就自己去了。
她正推院門打算出去,卻發現從裡面推門,門竟推不開,她又用力推了推,然門只是動了動,仍是開不得。
看來是被什麼東西卡著了,明明昨日還好好的。
孟橘絡狐疑,又懶得從後門折出去,便喚了月璃來,讓它到牆那邊去看看是什麼東西擋著了。
月璃不情不願的甩了一個白眼給她,三兩下就翻上了牆頭,低著貓頭瞄了一眼,“門那躺了個人,你可能一下推動。”
一個人?
冰天雪地的一個人躺她家門口,這也不怕凍死在外面。
“是男是女的,你看他是死了還是沒死。”
孟橘絡仰著臉,詢問道。
這可別真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門口了,大年初一的,還怪嚇人的,也瘮人的很啊,孟橘絡稍微想一想,畫面感就出來了。
月璃跳了下去,貓爪踩著那人的肩膀,見他嘴唇發紫,身體發僵,不知死活,便收起鋒芒,用肉爪子探一探他的鼻息。
呼吸微弱倒差點它的小肉爪都感受不到了,見院子裡也沒外人,月璃就直接大聲在門外面說起了人話。
“一個男人,年歲不大,看著應該是凍僵了,瞧那樣,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啊。”
聽說已經快不行了,孟橘絡也不再光站著不動了,忙從後門繞過去,想把那人挪到屋裡先,她還不想讓人在大過年的時候死她家門口呢。
她將人挪了挪,門倒是能開啟了,只是這人看著瘦瘦的,動起來卻沉的很,搬著頗費力了。
正一籌莫展之際,張生揉著眼睛從屋子裡出了門,孟橘絡大喜過望,連忙呼喚著,“阿生,快過來,幫忙把這人抬進去。”
張生剛睡醒,迷迷糊糊的就過來了,湊近一看,險些嚇著了,這人此刻面相委實可怖,嘴唇乾裂發紫,臉凍得蒼白到看不出樣子來,甚至臉上有些地方已經凍傷了。
孟橘絡猜他是真的凍了一夜,他的眉毛上也結了雪霜,下巴上是密密麻麻的青黑的胡茬,顯得整個人邋遢又滄桑,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還有不少泥在,比叫花子的形象好不了多少。
應該就是昨晚上的事,吃飯前門口還沒人呢,不知道是怎麼摸過來了,看著實在是可憐。
她用張生一起又拉又拽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把人拉進了屋子。
孟橘絡把門關上,防止冷風進屋,還點了炭盆,做完了這一切,還拿來了一床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哪怕人還躺在地上,她也不管了,先幫他取暖才是最要緊的。
她接了一杯熱水過來,摻了些涼水弄到能入口的溫度,正要試著看能不能把人叫醒,想讓他喝點兒水。
這人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命大,她拍了拍他,沒想到,他還能睜開眼,只是虛弱不堪,有氣無力的勉強開口,“在下遙祝,多謝搭救。”
說完就閉上眼睛,昏死過去了,剛剛那句話耗盡了他僅剩的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