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見自己不能單憑力道擺脫穆春,她便欲取腰間的利刃以圖遏制住穆春。可還未等她摸著利刃,她右手腕已經被穆春反手擒住。
一時之間紫衣女子雙手反扣在後背對著穆春,頓時又羞又怒罵道:“你這個登徒子,還不快將手放開!”
穆春本也沒想將她怎麼樣,且他也不能將他怎樣。然聽她這麼一罵,他亦有些冒火:“你這娘們,怎生的不講道理。”
言罷,他扔似的甩開紫衣女子的手腕,他兀自牽起韁繩,準備騎馬離開:這等麻煩禍水,他可不想招惹。
就在穆春上馬欲離開之際,卻換成了紫衣女子拉扯住穆春。她堪堪抓住了穆春的外衣,這小娘子力道還不小。
穆春這件外衣,本是鬆鬆垮垮的套著,經紫衣女子這麼一拉扯,免不了被她拽下來一半,穆春的衣服領子這就被拉到了手臂那兒。
也不知紫衣女子此番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這麼好巧不巧又扯到了穆春的傷口。穆春本想就不計較這麼走了算了,哪成想女人這是有意在撩他。他板起臉瞪過去坐等她開口解釋,他心裡也準備好了說辭,要與這姑娘好好說一通。
偏這紫衣女子也不知從那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穆春已經成這副樣子了,她竟還不將衣角放開,就這麼死死拉著。
在穆春二十八年的人生中,這姑娘臉皮厚度也是排的上號的。穆春聯絡之前的事情,料定這姑娘的心腸也是黒的。
這樣想著,穆春又有了些旁的無奈和擔憂,他果然還是得防著這個姑娘因覬覦自己的這匹老馬而對他下些黑手。
穆春本著一付以不變應萬變的好耐心,等著紫衣女子出下招,他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招。
紫衣女子顯見注意著那個復又掉在地上粘了灰的饃饃,等她看向穆春,張口卻是隻有借馬的事。
這若是換作別的時候,穆春也就借了,可眼下的情況,他若是將馬借了,這往勝州那麼長的路都得靠著兩條腿。
穆春沒這等捨己為人的爛好心,哪怕紫衣女子是個頂頂漂亮的大美人,那也沒有商量餘地的。他穆春可不是那種色慾燻心之人。
紫衣女子未見穆春的回應,也不知是心太寬還是眼神有礙,她索性還編個悲慘的遭遇,妄圖以此博得穆春的同情。
她磕磕絆絆的說是為奸人所害丟失了行李和馬匹,她又是信誓旦旦的保障等回了師門便將所借還與穆春。她見穆春不為所動,又是張口許了諸多的好處。
穆春注意到她提及師門的時候,眼神略有閃躲,言語之間也多少帶了些迴避。他雖不疑紫衣女子的誠意,然就算是她誠意十足又跟他有什麼干係。
穆春心中暗想:雖古人割袍斷袖皆不算什麼好話,今日我也只能效仿一回。
當下,他便拔出破刀捨棄了半截外衣,徒留那半截衣角還緊緊拽在紫衣女子的手裡。
他那柄彎刀,通體雪白,刀刃上泛著銀光。這刀刃距刀把三寸之處恰豁了一個半弧的口子,這眼大的缺口斷了刀刃的寒光。
穆春將刀收回刀鞘,這就策馬上了路,只有他的聲音還遙遙的從道上傳來:“與人為善,亦是與己為善。”
紫衣女子見此,正欲施展輕功追上前去。可她甫一看到地上的饃饃,便不由自主曲身將他們拾起,就是那個粘滿了灰的饃饃亦是沒有落下。
這回穆春好不容易趕在日落前到了落腳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