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會說書?”
“豈止是會,說得太好了……”木頭背上還背了一個大大褡褳,嚓一聲,十幾斤的銅錢和一些散碎飲料就放到了師父的眼前。
“呃?”
“這都是掌門說書掙回來的錢!聽他說書的人,太多了,人山人海的,樓上都往下扔錢,就像下了錢雨一樣……”木頭眼中冒著光,看上去十分興奮的樣子,得吧得吧的說道。
“不會吧,堂堂‘五行門’的掌門,竟然跑去說書了?”師父一臉的不可思議,“也真是怪了,你這個小子,從前都是三棒槌打不出個冷屁的人,今天怎麼也一串一串的說話?我們到底遇上了什麼事?給我說說!”
“大師,我高興了就話多!”
“話多好,抓緊把整件事情說一說!”
木頭於是從昨天晚上說起,把整個事情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下。
師父對說書的事情,倒是不感興趣了,沒有問題這個事情,卻問起了秦檜:“你的意思是秦檜是王圭家的女婿?還扇了他兩個耳光?收拾的他們家的奴僕……?”
“沒錯,打了,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整整一天我們大搖大擺在街上走來走去,還在人山人海中說書,有什麼人找麻煩,找麻煩的那些花胳膊,只不過是為了攔住掌門,讓掌門給他們說書……”
“事情怪就怪在這地方……這種世家大族,在東京根基極為深厚,更何況王圭曾一度為相,你們如此欺負人家,他們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再說那個叫秦檜的,能在會試中脫穎而出、能被王家的人相中,本身就不是個簡單的人,以後我們得小心一點了……
說來也怪,他說他已經知道李尋這個身份,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身份,在人家的眼裡,簡直就是螻蟻一般……
按說昨天晚上,只要你們住在東京城裡,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找到的……這種仇,人家不過夜就會報了……
竟然還能放任你們翌日大搖大擺出現在大街上?這個啞巴虧,他們怎麼吃下去的?這點很奇怪……
難道這事兒,跟這壇酒有關係?”
師父拿起他懷裡的這個酒罈,放在案几上,藉著火光,仔細的端詳,嘴中喃喃道:“如此精美的一個官窯瓷壇,光是這個壇兒,就得十兩銀子,誰會拿十兩銀子的壇,來裝酒呢?
難道之前,我們開玩笑的那個猜測,竟是正確的?”
師父抬眼看著蘇小財的眼睛。蘇小財認真地點點頭,這件事情想起來確實也真的挺奇怪的,按說自己這種小蝦米,遇到了人家那種大魚,人家沒有不吃的道理……
但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當時送酒的人,正是斥退糾纏封宜奴惡奴的人,這個人看上去陰測測的、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那新貴家的惡奴,看到了他什麼東西,竟然態度大變,還跟封宜奴道了歉,然後飛也似的跑了?
李師師在樊樓,如此說來,官家在樊樓也是挺正常的。既然官家在樊樓,那也就有機會聽到封宜奴唱自己填的詞,聽高興了,給自己賜一罈酒,那也是正常的……
而且看這個罈子,做工十分精緻文雅,一看就很符合官家的風格。
蘇小財當然知道,現在所謂官家,就是史上的道君皇帝趙佶……
此人除了當皇帝不行,文藝方面,天賦異稟,也算是史上的一個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