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小財點了水煮雞子、胡餅、稀飯和時令小菜,細嚼慢嚥,吃了一頓早飯,甚至僱了一輛驢車,在一隊衙役的簇擁下,晃晃悠悠到了祥符縣衙門。
“你好大的架子,怎可如此姍姍來遲?還得本官在這裡枯坐等你半時辰?”
“學生不敢!”蘇小財朝著堂上拱拱手,道:“只是學生夜讀至深夜,晨起有些遲了,洗漱、用早飯等等,耽誤了點時間,實在對不住了!不知道明府傳學生前來,所為何事?”蘇小財的身份,現在是秦州李尋李推之,是個有功名在身的舉子,所以見官不跪,而他的腳左邊,跪著一個人,正是昨日抱著一籮筐爆竹前來的王家惡僕。
“有人告你私造軍械,意圖不軌!人證物證具在,你有何話講?”
“就眼前這個棒槌和這一堆紙筒啊?這東西從哪個角度看,能和軍械扯上關係呢?這不就是幾個爆竹嗎?”
“本縣問你,這東西是不是你造的?”
“沒錯!”
“是不是響聲震天?”
“沒錯!”
“是不是放響之後,你的管家差人將剩餘的倒進了汴水?”
“沒錯!”
“既然不是私造軍械,為何要倒入汴水?”
“既然是私造軍械,為何要在鬧市放響一個?這豈不是吸引人前往檢視嗎?很明顯,我管家不過是為了開業喜慶,放了個爆竹而已,但是放響一根之後,響動過大,自己也嚇壞了,所以才將剩餘的倒入了汴水,被這惡奴盯住不放,生生要害了學生……”
“他偏偏為何要害了你?”
“此人乃是王家惡奴,王家有一個女婿,叫做秦檜,學生曾因為他欺辱樊樓上的一個歌女,而罵過他,後來爭論起來,學生氣頭上扇了他兩個耳光,他縱奴數十人追打學生,學生僥倖逃脫,他懷恨在心,是以欲置學生於死地……”
“原告,可有此事?”知縣問道。
“明府,無有此事!我家姑爺,豈會認得此等人……”
扇了人家耳光這種事,說過去就過去了,確實不留痕跡,現在人家矢口否認,蘇小財也沒有辦法……
“罷了……”
知縣打斷了王家惡僕的話,道:“不要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現在只做一件事,認定一下,眼前這個紙筒,到底算不算軍械,就行了!”
“這如何認定?”蘇小財故意問道。
“點一個,不就知道了嗎?”知縣笑道,“據說這東西的泥塞,直接打裂了你管家的耳朵,本縣倒想看看,這東西是不是有此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