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外面的花開了。”
僕從在外面說道,屋內的李言澤端坐在蒲團之上,聞言微微睜眼:“陛下命我禁足三日。”
“可這是在東宮的院內,又不是出了東宮。”
“無需多言,本宮禁足期間,不必拿這些俗事前來叨擾本宮。”
“……是,殿下。”
僕人退下,將李言澤的房間門關上,杜絕了最後一絲陽光。
“我想出去玩。”
海明月睡醒以後這麼說道,這幾天一直在房間裡悶著,怪無聊的。
李言澤從身後抱住她,聞言帶著慵懶,連帶著其眼尾從來不曾被人注意到的淺色淚痣都變得顏色深了不少,從而讓其整張臉越發的妖嬈起來。“覺得無聊了?”
“很無聊。”
“有孤陪著你不夠麼?”
“看膩了。”海明月幽幽地說著。
李言澤氣得狠了反而笑了起來,他留戀地把玩著懷裡的人的一頭鴉絲,“孤有沒有說過,你似乎一點不怕死,敢這麼對孤講話,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還是你覺得自己吃定了孤,篤定孤必不會對你如何?”
李言澤的話倒是讓海明月愣了一下,她發覺,自己似乎並不怕死,而且從來如此。
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有記憶開始,似乎是六歲還是幾歲的是,第一次遇到叔。
是在戰場上遇到的叔,叔一個人,被千軍萬馬追殺,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得叔死定了,誰知道他愣是逃了出來,帶著路上偶遇的一個小不點,一個在死屍堆裡傻乎乎地站著的小不點。
那個小不點,就是剛剛有記憶的時候的她。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從哪裡來,也不記得自己父母親人以及朋友。
叔問她家裡還有沒有人的時候,她只能搖頭,於是叔以為她的家人都死了,便帶著她一起逃亡,逃亡中,又碰到了慘遭裝扮成馬匪的官兵屠殺的李言楓,叔似乎挺喜歡救小不點的。
又救了李言楓,帶著兩個小不點,一路走一路逃,每到一處,沒呆多久叔就會說這裡不安全,然後帶著兩個小不點再次踏上逃亡之路,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躲誰,躲的什麼人。
叔帶著她住得最長的,還是臨近京城的左耳村,十三歲的時候,小楓的仇家追了過來,小楓落水,和他們走散,叔帶著她住到左耳村,一住就住了好幾年,直到小楓本應該早就死掉了的小楓,再次找上了門。
她從來不怕死亡,也不懂何為強權,叔似乎也沒有讓她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