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了旁人,只怕青衫男子手中的劍會毫不猶豫地抬起,刺入對方心口,可換了海明月這麼說,青衫男子卻無法反駁,但他也不願意同意,“依照姑娘這麼說,若是你娘擄來的是我,我豈不是也成了你的夫君?”
青衫男子語氣調侃,沒有人知道的是,他藏在語氣裡那份認真。
陸星闌似有所覺,卻不甚明晰,只是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青衫男子,不明白一向眼高於頂,看誰都是螻蟻,只對家人尚且態度溫和的小叔,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好說話,耐性也變得這麼好了。
而任一,放在背後的手,捏成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捏成拳頭,如此反覆數次後,垂下眸子,似是認命了一般,早該料到的不是嗎?不過,他還是最有機會的那一個,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
想到了昨晚的景象,任一嘴角微勾,心情莫名愉悅了起來。
“自然,若是我娘擄來的人是你,你便是我的夫君,可是我娘擄的不是你,所以你不是我夫君。”
青衫男子聽完沉默了一會,陸星闌都擔心他會不會惱羞成怒一劍砍了海明月的時候,青衫男子笑了。
笑了?
小叔竟然笑了?
陸星闌幾乎要以為自己眼睛出毛病了。
要知道小叔僅僅只是大了他十歲,可是從小到大,對方無論對誰都是板著一張臉,冷得像塊萬年不化的玄冰一般。
等到對方及冠,小叔更是端起了武林名宿的架子,看誰都是小輩,看不會武功的人,哦抱歉,他老人家眼裡從來裝不下連絲毫武功都不會的人,那種人比所謂的江湖好漢還要不入他老人家的眼。
都是螻蟻,還是無比渺小的螻蟻,都不用劍,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的存在,有什麼好關注的?
所以,陸星闌從來沒見小叔笑過,他幾乎以為自己小叔是個免面癱這輩子都不會笑的時候,他看到小叔笑了。
那一笑,像是冰雪初融,萬物復甦,陸星闌身為男子都覺得心頭開闊,略微動容,若是讓女子見了這笑。
女子見了這笑?
陸星闌醒悟,連忙伸手想要捂住海明月的眼睛。
可惜他晚了一步,因為原本在他身邊的海明月,已經不自覺地走到了小叔身前,眼裡倒是沒有痴迷,這讓他狠狠地鬆了口氣。
天吶,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擔心小叔把自己女人的心給勾走了,這可真是一言難盡啊。
陸星闌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心理轉變。
“你笑起來真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你應該多笑笑的。”
海明月一臉的認真,她是真的這麼覺得的,若不是需要完成成為男主的白月光的任務,在陸星闌和青衫男子之間,她絕對會選擇青衫男子,哪怕他看起來並不像會經常笑的人,可只要偶爾笑一笑,那也足夠了。
青衫男子沒有回話,也沒有繼續笑,這讓海明月很失望,好在,青衫男子也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留在了黑風寨。
海明月頓時打起了精神。
接下來幾天,海明月每天都要在陸星闌身前晃悠,不過陸星闌極為守禮有度,儘管海明月能夠感覺到陸星闌對於自己的喜歡,可卻從未見他越過雷池一步,便是和她並肩走在一路,也始終保持著一掌之距。
陸星闌的守禮,讓海明月想到了宋缺,宋缺也是這般守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