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山中短短數十載的歲月，凡間一已經生老病死，物是人非了。
所以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失去玉葫蘆的張陽根本沒法看到沒有主動顯形的倀鬼，他只能看到海明月一人。
兩人一倀鬼，圍著火堆坐下，破廟外，電閃雷鳴，雷鳴聲大得幾乎要震裂人的耳朵，把人變成聾子。
那閃電即便是山下臨安縣也能遠遠地瞧見，一道道閃電宛如群魔亂舞般，肆虐著那片山谷。
山谷之外，豆大的雨點淅淅瀝瀝地下著。
山谷裡，卻乾燥得緊。
陸山君被雷霆劈得遍體鱗傷，卻還有心情琢磨自己要不要捏臉，他還是想捏應明月那樣的龍屬妖類的臉。
只是事實往往會用結果告訴他，湯谷的建議大都是有用的，而且湯谷一心為他，這也是這麼久以來已經得到了驗證的，所以最後的最後，陸山君還是選擇聽湯谷的。
湯谷既然說他不能變成應明月那樣，那就不能變吧。
等到天色微亮，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持續了一整夜的雷霆才終於停歇。
張陽窩在火堆已經燒光柴火只剩下了一堆灰燼的火堆旁邊熟睡，白天的倀鬼沒有虎妖的妖力支援無法現行，因此湯谷的身影消失在了海明月身邊。
麼沒有驚動熟睡的張陽，海明月選擇悄然離去。
回到夜裡遇見陸山君的那片山谷，晚間瞧見的血流遍地已經完全被昨晚肆虐的閃電抹去了痕跡。
海明月在山谷找了一會，才找到了趴在溪水旁，用舌頭喝水的虎妖。
海明月跑了過去，戳了戳大貓的圓臉：“失敗了？”
“你才失敗了，我陸山君天資聰穎，區區化形劫，怎麼可能會失敗？”
“那你怎麼還是一頭大老虎？”
聞言，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一般，陸山君猛地調轉身型，巨大的體型把一旁的海明月掃到了水中。
溪水化為飄帶將海明月輕柔地拖到岸上，而後重新返回溪水中，奔向山下。
“你怎麼了？沒有化形失敗的話，是化形後的樣子特別的醜，醜到見不得人的程度？”
陸山君從鼻孔裡撥出一口氣，碩大的腦袋猛地轉過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海明月不放，盯了許久，才有些鬱悶地轉過了頭，把頭埋在溪水中，甕聲甕氣地答：“沒有你好看。”
海明月：……
感情這還記掛著她的臉呢？
真的是給人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海明月再次戳了戳陸山君的爪子，換來陸山君極度不耐煩的“幹嘛？”
“你要是實在喜歡我這張臉，那你就用唄。”
“誰喜歡你那張臉了？”陸山君跳了起來，那麼大的身形，讓他跳得那麼靈活，還真是力量和柔和兼備，看得人心生嚮往來著。
“好，你不喜歡，讓我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