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睛裡帶上了一絲疑惑。
像是在疑惑海明月在做什麼,以及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被呵斥或是制止,這助長了海明月的火焰,她變本加厲地把手放在了男人的胸口上,在男人疑惑的目光裡,按了按。
唔,手感很好哎。
姑娘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有那麼一瞬,巴恩斯有一種錯覺,一種對方的眼裡的光照進了自己陰暗發黴的心靈世界的錯覺。
錯覺來得快,散去得也很快。
他伸出大手,抱住了手感光滑如玉的嬌嫩的,在離開了培養皿後,似乎養出了些許嫩肉的小手,在對方澄澈的目光裡,將她的手放回了她自己的身側。
那種像是小學生被要求乖乖站好一樣,手掌貼著大腿外側的姿勢。
海明月:???
昨晚這一切,男人收回手,向後退去。
大概會像往常一樣,除非他主動出現,否則海明月根本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在他退入黑暗之前,海明月叫住了他,“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名字?
巴恩斯的眼睛裡再次升起疑惑。
他的名字?
似乎沒有人叫過他的名字,他們叫得更多的,是士兵這個稱呼,從來沒有人用he去稱呼他,通常,他們用的都是it。
一個武器,並不需要單獨地獨屬於這個武器本身的名字,他們成為他為士兵。
忠誠的,勇敢的,無畏計程車兵。
是他們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刀,為他們除去他們眼中的敵人,藏於黑暗之中,是世界上最頂尖的刺客大師。
又好像一條陰暗的毒蛇,在陰暗處吐著蛇信,等待著機會,一口咬中敵人的喉嚨,將敵人送入地獄。
陰暗處的東西,不需要名字這種行走在陽光之下才會有需要的東西。
他這麼想著,卻在低垂的眼中看見了一雙璀璨的銀色瞳孔。
像是高高掛在天空的月亮,散發著銀白色的清冷光輝,高高在上,清冷,卻又美得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擁有銀色的瞳孔的人,並不是沒有,雖然數量有些稀少,他所見過的銀瞳者,大多顯得很凌厲或是清冷,沒有一雙給人這般溫柔純澈的感覺。
毫無疑問,他很喜歡這樣的眼睛,這也是他幾乎空白一片的大腦中,唯一存在並剩下的有色彩的東西。
“你沒有名字嗎?”
輕柔的女聲傳入他的大腦中,他沉默了許久,薄唇輕啟,吐了三個字。
“巴恩斯?巴恩斯是你的姓還是你的名字?”他聽見姑娘這麼問,無論是語氣還是聲音還是靠近的氣息絲毫沒有令他感到煩躁。
看著再次沉默下去的男人,海明月沒有揪著這個話題不放,她只是伸出手,抱住了對方勁瘦的腰部,將自己的頭埋在男人的胸口上,像是在聽著他的心跳聲,又像是在無聲地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