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記得,那個至今仍然戴著高帽子被釘在恥辱架上的,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老師?
以及老師的女兒,那個年僅六歲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沒有人記得。
看完了劇情,夏明月手中的積木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爬起身,翻找著家裡的日曆,然後看到了日期。
XXXX年八月一日。
距離中秋節,還有十四天。
夏樺本來打算好好給孩子慶生,就算被眾多輿論壓得連脖子都快要斷了,他也沒有讓一切影響到孩子。
夏樺今天出門,是去辦理離職手續的,學校多給了他一年的薪酬,卻被爆出去,然後引起了軒然大波,迫於無奈,夏樺最終只領到了一點點薪酬。
帶著這些薪酬,看著往日裡相處尚算愉快的同事們躲閃的嘴臉,以及學生們鄙視不屑切議論紛紛的模樣,夏樺嘆了口氣。
抱著書本的手,緊了緊。
走出學校大門之際,一顆雞蛋從遠處飛來,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頭上。
“姓夏的,你毀了我女兒的一生,你怎麼還有臉活著?你怎麼不去死?”
夏樺認得,那是那名說他猥褻了她的女學生的父母,一對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農民夫婦。
夏樺沉默,他想說他什麼都沒有做,他是無辜的,但是誰信?
他和那名女生無冤無仇,一個小女孩為什麼要寧願毀了自己也在所不惜地去汙衊他?
誰信啊。
“原來他就是那個猥褻學生的老師啊,真噁心,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原來是個人渣。”
“這種人就不該活著,一想到我居然和這種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一片空氣我就覺得噁心。”
“上樑不正下樑歪,能養出這種人渣敗類的家庭,想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聽說他有個女兒。”
“噢喲,說不定他女兒也慘遭了他的毒手了喲,真是可怕。”
夏樺掙脫上前來毆打著他的夫妻兩,抱著書本快步離開。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忍不住反駁,他是他,他的女兒是他的女兒,為什麼要把一切和他的女兒扯上關係?
沒有人會在乎的,誰讓他是個人渣呢。
夏樺問過那個孩子為什麼。
那孩子沒有說話,只是躲閃著眼神不敢看他。
夏樺心裡有再多話都說不出口了,眾口鑠金,他被釘在了恥辱架上。
女孩拿不出更多的證據,又拒絕接受鑑定,女孩的父母也護著女孩,捕快定不了他的罪,然而網路上的輿論卻不放過他。
那些媒體更是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大好的素材,拼命地想要採訪他。
夏樺一直左躲右閃,他知道,他要帶著自己的孩子離開這兒了,永遠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