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一路跑出來,卻一路暢通無阻的原因所在了。
因為根本沒有人在意他。
一路摸爬滾打終於跑出了草原,季溫書去了駐守邊關的將士那裡,然而他根本見不到真正有話語權的人。
他高聲喊著自己是大將軍,卻反而遭到了一頓暴打。
“你是大將軍?這年頭,有人冒充千金小姐,有人冒充大家少爺,可是,冒充一條狗的,還是頭一次見,看你來的方向,你是從草原那邊來的吧?”
暴揍過後,神清氣爽的年輕小將,嘴裡叼著一根青草,吊兒郎當地踩在季溫書背上,“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給小爺講講草原的事,小爺考慮放了你。”
“我真的是大將軍,我忍辱負重當牛做馬,好不容易苟活至今,此次前來,是替長公主傳遞訊息過來的。”
“呵呵,你說你是公主派來的我們就得信?來人,給我搜他的身。”
季溫書被搜了個底朝天,連條遮羞布都沒留下,然後他遭到了嘲笑,因為他身上的痕跡,那些痕跡全是初露給他留下的,幾乎都是含著侮辱性質的。
“嘖嘖,小爺只是隨口罵了一句狗,萬萬沒想到,你竟然還真是狗?季溫書?一手把咱們大周的明珠給送到了草原不算,還娶了草原女子,嘖嘖,怎麼著?是草原對你不好了,所以你又回來了?”
季溫書沒有開口,面對同胞將士的嘲笑眼神,不屑的目光,他終於沒有了藉口,沒有了他是為了他的公主才苟且偷生的自我欺騙。
說到底,其實是他自己,不肯死,所以苟且偷生,像條狗一樣活著。
季溫書笑了起來,他本來前途光明,有著大好的未來,未來一片光明,可是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呢?
“大周地大物博,區區草原蠻族,只要後勤跟得上,小爺們打他們還不是跟打條蟲似的,就你們嘚瑟,文官也就算了,那群酸書生向來如此,可是你,季溫書,虧你還是將軍世家出身,你居然想出把咱們大周的明珠送到草原去和親的主意,你可真是好樣的啊。”
小將說道,踢了一腳蜷縮著身體,像條死狗一樣的季溫書:“要不是你沒走咱們這邊,和親隊伍過來那天,我就帶人截親,然後用你祭旗!”
季溫書終於徹底崩潰,光著身子,大吼大叫著跑了出去。
“嘖,瘋了一個。”
小將吐出口裡的青草,拍了拍剛才踢人的褲腿。
彷彿上面沾著什麼髒東西一般。
“小將軍,那人好像真帶了公主的書信。”
“拿過來給小爺看看。”
下屬將從季溫書身上搜出來的訊息拿了過來,小將看過以後,眼裡異彩連連:“不愧是小爺的夢中情人,能力才華美貌,一個不缺,當年小爺從京城打馬而過,只是一抬眼,就瞧見了從城樓上經過的公主,一眼誤終生啊!”
“小將軍,那會,您才三歲!”
“去去去,別打擾我追憶往昔。”
……
海明月的訊息傳了出去,之後的事就跟她沒有關係,畢竟她已經領了盒飯了。
倒是齊齊哈爾,竟然平穩安定地接下了蠻王留下的攤子,初露不再是草原的明珠,她沒有了特權,在草原上,女人只是一個物件。
初露失去了尊貴的地位,無法再無憂無慮地在草原中往來,更沒法以草原部族身份前往中土,甚至,她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