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吹散了不少炎熱的空氣,為人們送來了舒爽適宜的溫度。
宋缺斜倚在圍牆上,嘴裡含著一根草莖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他一生忠於手中的刀,從未有任何外物能擾他心智,他以為他這一生只有刀,也只會屬於刀,可如今,腦海裡像是著魔一樣,不斷回放著馬車裡少女捧著衣衫,只著了一件薄紗的嫵媚模樣。
清純無邪的面龐,因為炎熱而沾溼的鬢邊青絲,貼在白嫩光滑的肌膚上,眼神清澈茫然,唇色嬌豔若血,如同一個妖精在魅惑著世人可自身卻毫不知情。
他一直覺得只有刀能斬盡不平事,也只有手裡握著刀,才能站在正義這邊,畢竟,弱,本身就是罪。
以往家中對他的婚事操心不已,不止一次地自作主張替他相看適齡女子,可每一次都被他拒絕,他的一生有刀便足矣。
這次名義上是去迎接父親當年的生死之交,神威候,可實際上,宋缺很清楚,家裡打著讓他迎娶海家的掌上明珠的主意。
宋缺本不放在心上,即使那是一個幾乎名滿整個大魏的美人。
再美的皮囊又能如何?一刀斬下也不過是一堆紅粉骷髏。
初見時,宋缺平靜無波的心湖確實泛起了一絲漣漪,眼裡閃過名為驚豔的神色,他見過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無論是江湖俠女還是大家閨秀,亦或是蠻族女君,她們中不乏美豔之人,然而卻無一人能讓宋缺感到驚豔。
能讓他感到驚豔的,唯有山川自然鬼斧神工,以及,精妙絕倫的刀法!
可海家的這位小姐,竟然讓他宛如看到了有別於自然界的鬼斧神工和精妙絕倫的刀法的第三種震撼人心的美。
也許故事傳說裡禍國殃民的女子並不只是失敗的男人將髒水潑在了她們身上,而是,她們真的有著能夠葬送掉整個天下的驚人美貌,就好像,海家這位有著封號的翁主一般。
“女娃娃,哎呀好巧呀。”
忽然憑空響起的聲音讓海明月手上用力過度,將新鮮摘下的花捏成了一團。
花汁將結白的修長手指染成了紅色,奇異的是,即便是被染成了紅色,看起來竟然也不算醜陋,反而有種別樣的美。
青年為自己成功嚇到人而樂不可支,然後他就失去了對於外界的感應,“崽子,你這樣早晚會失去老祖我的。”
崽子聽不到他的話,也沒有時間理會他。
江望原本是路過此地,凡人界和修仙界之間隔著界門,界門有界靈守護,修仙者等閒通不過,凡人界更是連界門都沒資格發現,因此,二者之間並不互通。
很久以前,兩界互通,可以輕易互相往來,修仙者之於凡人,宛如仙神,而凡人之於修仙者,宛如螻蟻,隨手一捏便能捏死一大堆。
有渡劫成功的修仙者立下了界門,將兩界分開,修仙界在上,凡人界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