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的傍晚。
間海沿岸,第利斯城。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以後,皮埃羅·柯爾特在外面的餐館用過時間偏早的晚餐,返回到自己位於港口區的住處。
他點燃壁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等待,沒過多久,時間剛過七點,預期中的訪客便拉響了門鈴。
同一時間,瓦莉拉才剛到碼頭區,在工人聯盟酒館的講話還沒開始。
「晚上好,拉德先生。」
開門以後,皮埃羅不失禮儀地打了聲招呼,讓開道路,一邊將訪客引到客廳,一邊問道:
「只有咖啡,可以嗎?」
拉德停在沙發旁沒有就坐,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不用不用,正事要緊,你知道的,我還趕著回家晚餐呢,不能讓家人等太久。」
「說的也是,」皮埃羅沒有堅持,右手引向不遠處的樓梯,「那就上樓看看吧,雖然我有自信你會滿意,但保險起見,畫布我還沒有拆下來。」
「好好好。」拉德連連點頭,顯然對皮埃羅的態度感到很滿意。
兩人上到二樓,來到一間空置的臥室。
這個房間的陳設相當雜亂,畫框畫板之類的繪畫工具散亂地擺放在床板上,窗邊的書桌上也是草稿堆疊,還有一些木質或鐵質的奇怪零件,連各處的牆角也滿是雜物。
「有點亂……」
皮埃羅摸了摸鼻子,挪開畫凳,將畫架轉到正對著拉德先生的方向:
「你仔細看看,沒有問題的話,我就為你裝表。」
拉德小心邁步,走到近處欣賞自己的畫像。
片刻以後。
「畫得很好,我很滿意了,」拉德先生忍不住讚歎道,「雖然我不是很懂繪畫,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更有名氣一些才對。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沒有就讀特里爾藝術大學,反而選擇了這裡的工程大學?這好像有些……嗯……」
他一時不好措辭。
「有些浪費天賦,有些不務正業?」皮埃羅從旁補充,語帶笑意。
拉德看皮埃羅的神色沒有慍怒,也笑著肯定,「我感覺是有一些。」
皮埃羅渾不在意地搖了搖頭,一邊拆解畫布,一邊說道:
「你的想法和我父親一樣。
「哈哈,但其實對我個人來說,繪畫才算是不務正業,要不是最近需要用錢,我才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畫畫上。
「我就是因為喜歡機械,所以才會選擇來第利斯工程大學就讀的啊,「機械才是男人的浪漫」,你難道不這樣覺得嗎,拉德先生?」
【鑑於大環境如此,
面對這個問題,拉德略有尷尬地「嗯」了一聲。
在當前的語境下,他作為一家機械加工廠的經理,總不能說自己選擇這份工作只是為了賺錢養家,實際上對機械製造一點興趣也沒有吧。
「哎,我記得你好像是信奉的是「永恆烈陽」,而不是「蒸汽與機械之神」?」拉德試著轉移話題。
「是啊,」皮埃羅點點頭,「但這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呃,那倒也是。」拉德感覺更加尷尬了。
不過還好,皮埃羅只是隨口答對,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
拉德索性不再找話,在皮埃羅開始翻找合適畫框的時候,踱步來到了書桌前,隨意打量桌上的草稿和零件。
略過那些設計草圖和計算草稿,他忽然看到了一份相當工整正式的文件,抬頭的標題是——
「一種改進密碼鎖
式小型保險櫃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