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等到多數人拿到了工錢離開,你們就會暴力驅散欠薪多的工人,解決這次問題?”
忽然在工人的口中聽到自己定下的謀劃,三個代理人臉色震駭,相互看了一眼,沒能第一時間答話反駁。
他們的表情被眾人看在眼裡,懷疑的種子在心中發芽破土,急速生長。
質疑聲揚起,人群開始變得紛亂。
“你胡說!”
“你有什麼證據?”
“請大家不要聽信謠言……”
三人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反駁闢謠。
但瓦里納已經站在了高臺上,站在了他們身邊。
沒有理會這三人的垂死掙扎,瓦里納繼續大聲說道:
“伱們是不是還打算用‘合同工’的名義,和工會原本的幾個‘工頭’一起,瓜分收攏一部分工人,每件工作,‘合同工’的酬勞只比先前略多,但‘臨時工’的酬勞卻要下降1成?”
“然後,等過一段時間,你們再找理由罰款,甚至解除所謂的合同,達成壓低所有工人酬勞的目的?”
在這種嘈雜的環境裡,唯獨瓦里納的聲音仍舊清晰,穩穩地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第二個問題出來,紛亂從區域性擴散到了整體。
現場一片譁然。
這個時候,作為代理的三個人已經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只會徒勞地重複著蒼白的辯解。
“他是騙子,他在說謊……”
他們的聲音被淹沒在質問的聲浪裡,沒能引動一絲波瀾。
“各位工友們,大家不要著急,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說服)。”
“我有證據!”
瓦里納從懷裡掏出那份昨晚盜取出來的檔案,用清晰響亮的聲音,大聲念出了重點部分。
人群中,憤怒的火焰已經被點燃了。
還差最後一把火。
“伯頓,你是識字的,上來看看我手裡的證據。”
伯頓是住在東區,工作於東拜朗船塢的技術工人,跟休很熟悉。
這位年輕人喜歡在中午或者下午給自己一杯劣質的黑麥啤酒,他的薪水也只能承擔這種啤酒,而且還不能每天都喝。
在場許多人都認識或者熟悉他。
瓦里納也在工人聯盟酒館遇到過他兩回,說過幾句話,對他印象不錯。
突然被人點名,伯頓又驚又怕。
但認識他的人很多,沒用多久,他就被眾人合力,推到了“高臺”邊緣。
瓦里納伸手把他拉了上來,趁機湊近他的耳邊,低聲提了一句,“我是休的朋友。”
伯頓沒有親身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神情有些恍惚,只聽到了個“休”的關鍵詞。
好在瓦里納不需要他的配合,聽沒聽到都沒關係。
草案檔案放到眼前,仍然恍惚的伯頓本能地誦唸,聲音很小。
靠近“高臺”的工人為了聽清楚一點,湊近的同時閉上了嘴巴,接著是後面,再後面……
沒過多久,現場居然短暫地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