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凌亂,進來的人不止一個。
顧梨已經全然醒了,藉著門口透進來的昏暗月光,她看見了五個人影,還聽到有人慌張地小聲說了一句“這是什麼地方”。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房門再次被關上了,外面傳來落鎖的聲音。
顧梨不知道進來的是何人,是和他們一樣被關押在此的?
眼前漆黑一片,她什麼都看不見。
面對未知的境遇,顧梨不禁提起了心,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黑暗中忽然伸出了一隻手,將她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裡。
她能感受的到,他的指尖帶著微微的涼意。但被他握著,她卻覺的自己的心瞬間踏實了下來。
剛剛被送進來的幾人在絮絮低語,有男也有女,說的都是對自己此刻深陷囹圄的擔憂之辭。
晏清仍然在握著顧梨的手,溫雅從容的聲音問道:“諸位從何處而來?”
他話音落下,剛剛進來的幾人並沒回答,顯然是愣住了,沒料到在他們之前,這裡竟然還有人被關押著。
“我們都是從陽城來的。”有人回道。
晏清應和了一聲,又道:“我們是從南州。”
他從容的聲音裡面帶著笑意,彷彿是在笑著與人打招呼,並不是被困頓於這小小的房屋之中。
他們與這些人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但離的不遠,陽城也是南雲國的一個邊境小城。
如此看來,高昌人不止攻佔了他們所在的那個小城,其他地方也未能倖免。
至於雲都,此刻也岌岌可危了吧。
晏清又與那些人溝通了幾句,說了彼此的狀況。
顧梨的手還被他握在掌心裡,此刻安下了心,手心裡的汗意也消失了。
她在他身邊迷糊睡了會兒,天還沒亮就醒了過來。
早飯後,晏清又唱起了歌。
顧梨擔心他的傷勢,想要制止他,但他壓根不聽。
眼下條件惡劣,不能換藥,還好是冬天,如果是夏天的話,傷口肯定要感染了。
晏清一連唱了三天,到第四天,因為啞了嗓音,便沒再唱。
不料,早飯過後不久,外面竟有人喊道:“喂,你今天怎麼不唱了?再唱啊!”
顧梨一怔,竟然還有人聽上癮了?
晏清卻一笑,沙啞的嗓音回道:“嗓子壞了,唱不了了,閣下能否給碗水喝?”
外面的人低聲罵了一句什麼,但還是道:“等著。”
片刻過後,那扇小小的窗子裡,有人送了一碗水過來。
晏清喝了水,便唱了起來。
一曲唱完,外面那人竟又點評了起來:“你這破嗓子,不如之前唱的好聽了。”
“如果閣下還想聽的話,能否幫我個小忙?”晏清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又要怎麼著?”
“我需要一些草藥來治嗓子,都是些路邊就能見到的尋常草藥,閣下能否替我採些?”
外面沒人回話。
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響起聲音:“你要什麼樣的?”
晏清面上一笑,將他需要的草藥盡數描述了一遍。
顧梨恍然,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