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起走出素芳齋的時候,被一眾陌生人給圍住了。
“不慌先生您好,我是XX飯店的經理,這是我的名片,不知不慌先生是否肯賞臉,一同吃頓飯呢?”
“…………”
“不慌您好,我是XX餐廳的主管,你的真人秀我都看過了,本餐廳想要與不慌先生達成長期合作的意願……”
一票子人,圍在方起身前身後,清一色全都是招攬方起加入他們的聲音。不過,這些人也是有點身份的人,在社會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倒也很有秩序,沒有出現爭得面紅耳赤的情況。
方起靜看眼前的一幕幕,無動於衷,這些人肯向自己伸出橄欖枝,無非是看上了自己背後那龐大無比的粉絲經濟。這種粉絲經濟是如此的龐大,龐大到讓這些小勢力都放下了對韓氏集團的懼怕。當然這其中也有京都電視臺帶頭的催動作用,如果沒有京都電視臺第一個站出來,他們也是萬萬不敢得罪韓氏集團的。
而在眾人中,有一個卻是有些與眾不同。
方起剛想要離開的身影一頓,望著人群最後尾的一名中年人,眼神有些訝異。中年人有著兩撇極粗的大眉毛,看起來一臉憨相,有讓人放鬆警惕、自然親近他的魅力。方起之所以會感到詫異,是因為他在中年人身上看到了羅樂的影子,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此人是不是跟羅樂有什麼關係。
他理都不理其他那些只為利益而來的傢伙,撥開人群走到中年人身前,嘗試問道:“你好,請問您是?”
中年人猛抬頭,有些驚喜不已,原本他都已經在心裡放棄了,畢竟這裡來了那麼多人,有很多都比自己的飯店出色的多,自己壓根沒有絲毫競爭力。卻沒想到,不慌竟然主動找自己聊天了!這可讓他感覺有些做夢一樣!
明明已經是40歲的年紀,自認為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在面對不慌的時候竟然還是會難免的緊張,這或許就是關心則亂,這次的機會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關鍵了。
“不慌你好,本人叫做羅政鳴,是伊氏客飯店的老闆。”
方起揚眉,心中更加確定,“羅大哥你好,你叫我真名方起就好,我在學校裡認識一個同學,羅樂,不知道跟羅大哥你有沒有關係?”
“羅樂!?”羅政鳴臉色變得極為複雜,既有震驚,又有慚愧,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羅政鳴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嘆息道:“哎,沒想到方小兄弟竟然認識我兒子,沒錯,羅樂就是我兒子。”
“難怪,我第一眼看到您時,就覺得有些熟悉。”
羅政鳴低著頭,看了眼四周,沉聲道:“方兄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到車上說吧,這裡人多眼雜。”
“好!”
方起這幾天沒有開車,都是電視臺的專車接送,所以他自然坐上了羅政鳴的轎車,一輛幾十萬的商務奧迪。
羅政鳴的司機緩緩開車,駛離廣播大廈,隨著車窗外的嘈雜聲不斷淡去,羅政鳴卻始終保皺著眉頭,一副鬱郁不歡的模樣。
到最後,方起實在是忍不住了。羅樂的事情很久以前他就想知道了,卻只是在羅樂受傷的時候知道個大概,而且關於羅政鳴,也就是羅樂老子的事情他依舊是一概不知。按照之前羅樂跟他講的,這對父子之間很可能存在著難以解開的矛盾。
“羅大哥,我就叫你一聲羅叔吧,我跟羅樂是好朋友,而在我認識他以來,似乎他跟您之間,存在著某些誤會?”
羅政鳴無奈一笑,輕輕嘆息一聲,習慣性地點起一根雪茄,煙霧繚繞他充滿皺紋的臉上,顯得有些滄桑,“羅樂這孩子,就是想法太固執,認準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哎,我和小樂之間的矛盾,還得從十年前那場車禍說起……”
“十年前,我的飯店生意剛剛起步。那年,我在贛省,與一名煤炭廠家商討煤炭的進貨問題。因為煤老闆一直咬死價格,生意一直談不攏,而等到我剛想要把生意談下來的時候,家裡就出了車禍。我的愛人,也就是羅樂的母親,在這場車禍中因為沒能得到及時治療,重傷去世了。”
羅政鳴面帶痛苦,兩行熱淚順著眼瞼流出,手中雪茄煙灰掉落手背,他卻絲毫無所覺。
“從那以後,羅樂就認為他母親死了是我的責任,確實,如果當時我在場的話,阿麗就不會因為沒錢交醫藥費而延誤醫治,可能也就不會因此死去。可以說,這件事我確實是有很大的責任。”
說到這裡,羅政鳴已經有些泣不成聲,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卻哭得跟三歲小孩一般,涕淚橫流。這件事在他心裡壓了十年之久,這十年時間裡,他除了要承受無盡的愧疚之外,唯一的寄託羅樂,也對他冷漠非常,甚至是敵視。他心中的苦從來沒有減少半分,只是一直沒人可以傾訴罷了。
方起出聲道:“羅叔你也別太自責了,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誰也不知道會突然發生車禍這種事,我相信過幾年等羅樂懂事之後,肯定能理解你的苦衷的。”
十年前,華國的交通還不像現在這麼發達,想要從贛省返回到京都,花費的時間也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