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孫安富張口結舌半天沒說出話。
眼前男子天人之姿,一雙水汪汪的眼如小鹿般慌張,一頭紅髮襯他肌膚勝雪,若不是他此時上身赤條條的一覽無‘餘’,當真雌雄莫辨。
墨星染看幾人嚇得不清,隨即笑笑道:“莫慌,他不是妖怪,他是先天靈物,橫公魚。”他朝美男子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美男子當即裹著身下的皮袋子,一蹦三跳的朝墨星染而去,他似乎對墨星染有種莫名的信任和好感,許是因為他倆能神交,又或者是因為同為美男,惺惺相惜。
“橫公魚生於石湖,此湖恆冰。他本體形如赤鯉,晝伏於水,夜化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靈智聰穎且靈力強悍,屬五行水系。”墨星染側頭看向身側的美男子:“我說的可對?”
“石...石無。”美男子像是聽懂了墨星染所言,學著他的嘴形,如同牙牙學語的小兒,神情有些悵然。
貓兒注意到,墨星染提及‘石湖’時,美男子眼中一度波光瀲灩,這個詞,似乎觸及了他的某種情緒。
墨星染點點頭,神色一斂:“對了,橫公魚...公子,今日設法將你捕獲實因兩件事,其一,孫家老小因你喪命,雖然我知此事不是你本意,但孫家終歸需要你給個說法。其二...”
沒等墨星染說完,美男子當即神色慌張:“嗚嗚,嗚。”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眉頭緊緊的顰成一團。
他猛的抬手想拉扯墨星染,沒想到後者本能的偏身一閃,美男子撲了個空,手一鬆,腳一滑,下半身遮羞的裹屍袋——滑下去了......
墨星染:“......”
貓兒:“......”
孫安富和孫適:“......”
風吹‘小鳥’涼颼颼,美男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片刻後,抬起頭看著呆若木雞的眾人,若無其事的揉了揉鼻子站起身來。
然後,他就這麼赤條條的,毫無遮掩的,自然而然的,朝墨星染撲了過去......
墨星染渾身一凜,反應極快的又一次擦身躲過,之後,毫無意外的,美男子再一次四仰八叉的砸到了地上...
眾人下巴驚掉一地。
見面不過半柱香時間,眾人已經被眼前不知該說是香豔還是詭異的場面刺激的呆掉了,萍水相逢,用不著這麼‘坦誠相待’吧。
“他,砸的不疼嗎?”貓兒看美男子次次摔中‘要害’,讓人看的心驚肉跳。
“額...”墨星染想來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此時他終於回過神來,抬手一揮,美男子身上多了一件銀白色的衣袍。
後者似乎還有些不適應,爬起身來想將衣袍扯掉。
墨星染看的一愣,趕忙出言阻止:“別。”
美男子疑惑的看向他,墨星染皺了皺眉頭:“是這樣,你看我們身上都穿著衣物,主要是為了...避寒,對避寒。”他長吁口氣,當真是不知該如何解釋,魚跟人能一樣嗎?
“嗚嗚。”美男子當即眯著眼笑笑,很是感動於墨星染的‘善舉’。
“不用謝,不用...”墨星染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這秋夜如此寒涼,他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
‘香豔’風波過去後,夜已經深了,濃雲掩月,江邊秋風瑟瑟。
美男子緊緊貼靠著墨星染,眼神卻始終盯著墨星染懷裡通體烏黑的貓兒,那眼神,直勾勾的,像是...嫉妒?
眾人不得不調整心情,重新思考今夜來此的目的。
顯然,橫公魚是為先天靈物,心思單純且涉世不深,可孫家老小之死確實又與他脫不開干係,當然也有生死簿耗人陽氣的影響。
“先天靈物本是何處出生,何處腐朽,一生不會踏出降生地。”墨星染皺著眉,若有所思的看向坐在他腳邊的美男子:“他們世存無雙,在這世上孑然一身,又因靈力強悍而被修士列為珍稀靈物,只要現世,必會遭到圍追堵截。”
貓兒愣了愣:“你是說,他是被人抓到這赤水江來的?”
墨星染點點頭:“石湖地處天塹海之南,與此地相隔千萬裡之遠,且天塹海處又有萬魂窟為障,究竟是誰有此能力深入天塹海,又將他捕獲飼於赤水江內?”
而且此人以陰毒之物飼先天靈物,其心可誅。
“那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嗎?”貓兒斜睨一眼地上的美男子,她總覺得這魚似乎對她有些敵意。
墨星染搖搖頭:“他也不知,只說是數月前,一覺醒來就身處此地了。”
孫安富一直悵然若失的站在一旁,此時他開口說道:“城主命我每夜將碎屍挑到江邊,就是為了喂他?”他抬手指向男子。
美男子警惕的縮到墨星染身後。
“孫安富,你因投屍惹上陰債,又因擅用生死簿耗盡家宅陽氣,此事你怨不得旁人,你該問問自己,若不是當初你嗜賭貪財,怎會種下禍根禍及三代?”墨星染正色看著孫安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