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癢,有一個陰測的聲音響起:“你能聽到我們說話?”這個聲音很飄忽,空洞。
“你,你們究竟是誰?”無歌有些害怕,她壯著膽子回到。
男男女女的聲音又低聲嬉鬧起來“這兒又來個倒黴鬼。”“呵呵,但這次好像不太一樣。”“你說她能挺多久?”“她能聽到我們的聲音耶,顯然與前幾個不一樣啊”...
無歌冷靜了一下,這些聲音應該傷不了她:“出來說話,你們該不會也只能說三句話吧。”這叫激將法。
顯然不是,那個陰測的男聲又浮在她耳邊:“三句話?別拿我們跟那姓吳的老不死比。”
姓吳?無歌一聽很是疑惑,他們貌似對那老者很大怨氣。
既然如此,那她正好問個清楚:“你說的門口那位老者吧,他是這裡的管理者嗎?他沒告訴我怎麼出去,你們知道嗎?”
“哼?管理者?就是一個臭看門的。”很是輕蔑。
一妖嬈的女聲低聲嘀咕:“你說,她應該能帶我們出去吧。”
周遭突然沉寂了下來,片刻,那個陰測的聲音纏綿悱惻,聲音裡滿是蠱惑,縈繞著鑽進了無歌的腦海裡:“你帶我們出去,我們能幫你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不計代價。”
無歌不知怎麼就木然的點了點頭,她眼神有些空洞:“可我要怎麼出去?”
“你站在你進來的地方,冥想著進來的場景,就能出去。”
“那我要怎麼帶你們出去呢?”
“只要你...”
驟然四周空氣變得熾熱,“嗡嗡”的金屬嘶鳴聲很是刺耳,黑暗中劃過一道炫目的金光,那位老者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無歌身邊,他此時怒瞪著眼,眼中的精光大盛,不復方才的混沌。
他手中的柺杖似感知了主人的狂怒,震顫不止,金芒四射,柺杖點在地面泛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老者猛的一拍柺杖上的凶煞獸首,幾排高架頓時抖如篩糠。
無歌手上的小瓶子和架子上的幾個小瓶子似是被一股力生拽了出來,懸在空中,那柺杖上的獸首在空中幻化成形,嘶鳴著張開巨口呲著獠牙將那幾個小瓶一口咬碎,男女絕望的吶喊聲在空中迴盪,紫色的液體從獸口中滴下,滴在地上沒進了地裡。
巨獸一副饜足的表情,舔了舔獠牙,消弭在了空中。
刺目的強光消失,四下裡又一片黑暗,無歌如夢初醒,方才她竟不知不覺中了魅惑,她低聲詢問:“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兒到底是哪?”
意料之中的安靜,那一簇簇鬼火又湧來了,藉著微光,無歌看老者臉上有些猶豫,他揮了揮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那一群鬼火像是得了指令,在空中歪扭排列,不久,幾個幽綠的字型自半空浮現:“腓牙石,儲萬物,滯時空,誅神魔,得血蠱。”
無歌不明所以,她盯著那幾個大字陷入了沉思。
鬼火闌珊的晃動。
前幾句她能大概猜個意思,但“誅神魔,得血蠱。”她卻不明白,當然字面意思就是誅殺神魔,得到血蠱,但是誰誅殺神魔呢?血蠱又是什麼呢?
冥冥之中這一系列的事情彷彿在給她佈下一層又一層迷霧,如果說之前的事情都是碰巧讓她撞上了,但今晨她體內湧動的那股嗜血的衝動,和那段記憶又是哪來的呢?她又怎會莫名其妙被這腓牙石認了主?方才那些聲音所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無歌百思不得其解,她看向老者,此前的舉動好像消耗了他大部分精力,現在正兩手撐著柺杖,佝僂著身子伏在杖上喘息。
“這裡的東西我是不是可以帶出去隨意使用?”
老者點頭,沒有回答,費力支起身子抬起柺杖敲了敲身側的架子,搖了搖頭。
無歌會意,意思是其他的東西她可以使用,但這個架子上的小瓶子不行。
事已至此,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歌意識到可能這一切並不是巧合。
她向來惜命,自丹藥架上拿了凝血的藥,又從神兵架上隨意拿了一柄短劍,這劍不像其他兵器帶著炫目的光,很是不起眼,灰濛濛霧霾霾的,無歌只是想拿它防身用,將短劍別在腰間,拱手對老者揖禮,回身走到來時的地方,正準備試一試能不能順利回去。
那老者突然拉住了她,他的眼裡有一層霧,無歌看不見他的眼神,但卻能感覺到他想傳遞的感情,他在跟她說:保重!
無歌點了點頭,催動意念,想著來時的骨冢,忽而眨眼之間像是看見了漫天星宿,太陽東昇西落,再一晃,無歌回到了陣裡,但眼前竟不是來時的骨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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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歌走後,吳老頭嘴角咳血,拄著柺杖雙腿顫抖,沒撐多久,他癱坐在了地上。
終於,不負這千萬年的孤寂,終於,讓他等到了!
只是他要如何才能向她說明一切呢?方才他只是驅靈火給她傳遞了一點資訊,這就差一點就要了他的老命!
那個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她究竟能不能活著出這玲瓏陣?
一切都是未可知,全看造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