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嗎?”綺淵看了看一旁傻站著盯著他看的無歌,有些見怪不怪,抬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
無歌回神,想也不想跳起來反手就往綺淵腦袋上猛扣一下,大聲嚷嚷著:“我又不聾!”
綺淵腦袋捱了無歌全力那麼一下,當下就有些“嗡嗡”的,他一臉憤怒,抱著琴轉身揚長而去,邊走邊抬著另一隻手揉著腦袋。
“真是個小氣的妖怪。”無歌慼慼的叨咕,看著綺淵越來越遠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哎,我的香囊!”無歌一拍腦袋,朝著綺淵疾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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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無歌趴在祥雲上看著腳下連綿起伏的岐洹山脈幽幽嘆了一口氣。
“真是妖比妖氣死妖,你說說老天爺怎麼那麼不公平,我這要身段有身段,要長相有長相,你說說我差在哪兒。”說著手腳並用的爬起身來在綺淵身邊兒轉了一個圈兒,稍一側頭抬手拂了拂烏髮,衝著身側長身而立的綺淵拋了個媚眼。
綺淵斜著眼將她上下瞅了一遍:“差點兒腦子。”
無歌聞言很是氣餒,又俯身趴在軟綿綿的祥雲上,下巴貼著祥雲不甘道:“腦子可能是差了點,可是年齡在那擺著啊,白吃了這麼些年的大米飯,怎的修為也不見長。”
她用有些豔羨的眼光盯著綺淵:“你有啥能耐,不就頭髮好看點嗎?憑什麼你就能騰雲駕霧的,我出個門還得用腳跑,跑累了還得撿個樹枝當柺杖,撿個樹枝就能把腿劃破了,流了點血就被追著跑了八十里地...”無歌越說越氣,凡事不能細想,容易給自己添堵。
綺淵被她唸叨的有些煩了,從懷裡掏了個桃木簪子遞給無歌:“你且將這簪子簪上,你是妖,到了宴席上多有不便,這簪子能將你的氣息掩去。”說著一手翻飛捏了個訣,無歌身上穿著的的藍布衣裙眨眼變成了藍布衣袍。
無歌站起身來扯著衣袍有些寬大的廣袖,皺了皺清秀的眉毛:“你是按照你的尺寸給我變的吧,這胳膊腿兒都耷拉地了。”
綺淵回過頭去,裝看不見。
“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你作為一個法力高強的妖,你就應該待妖和善,事必躬親,低三下四,點頭哈腰,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
就在無歌嘴裡唸唸有詞絮絮叨叨的時候,她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公主你別擔心,我打探過了,三皇子雖是撇下我們先來了,但他並未與那西海龍王之女同行。”
無歌順著聲音的源頭尋去,眼看不遠處的濃雲裡漸漸浮現出一行人,清一水的侍女穿著一樣的桃色衣服,梳著一樣的髮髻,服飾華麗,微垂著頭簇擁著一座輦架,輦架上繡著祥雲紋,四周垂了紗簾,想來裡頭定是坐了個來頭不小的人物,不知是什麼仙山洞府的公主。
無歌心想,怎麼這祥雲紋好像在哪見過呢。
她頓時來了八卦的心思,佯裝整理衣服,側著身子立者耳朵聽那邊的交談。
此時,輦架裡傳來婉轉卻有些悲傷的聲音:“三哥可是嫌我累贅,本說好同行,現下他卻先走了,還將請柬也拿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先行會那龍女去了。”
那一列侍女十幾個均是大氣不敢出,除了為首的一個一看就心機頗深的侍女正衝著輦架躬著腰,嘴裡說著恭維的話:“公主您多慮了,您的容貌那是九重天裡獨一份,那西海龍王之女不及您千萬分之一,三皇子平時對您呵呵護備至,今日應該是有事才先走的,再說您高貴的身份,即便沒有請柬,這三界六道也沒人敢攔您的道兒。”
無歌一聽,心下打鼓,她拽了拽身側綺淵的袖子:“這意思是隔壁這是九重天的公主?不會吧,啊?”
只聽那輦架裡的女子又說道:“可這次筵會那位帝君也是要去的,那位帝君避世已久,我都未曾見過他,這次實在難得。父君特意囑咐了我讓我別丟了天家的風度,我怎好自持身份壞了規矩。”
“公主您莫要擔心,入席前我會幫您打點清楚的。”為首的桃衣女子對著輦架揖了一禮。
無歌心裡暗暗有些發怵:“綺淵,你老實說,你這帶我去的是什麼筵會?”
他目視著前方,銀髮玄袍,衣裾迎風招展:“九重天舉辦的三界六道群雄會。”
無歌聞言腿一哆嗦,兩手拽住了綺淵的袖袍,心想這是撞了什麼邪,他們這倆妖怎的還大搖大擺的混到神仙的宴席上去了,眼看岐洹山近在咫尺,她扶額沉思。
半晌,祥雲已經開始悠悠下降,無歌拽著綺淵的衣袖不肯走:“綺淵,咱回去吧,雖然我也想見見世面,但是想想還是算了,你說到時候我再被逮了煉化成丹藥咋辦。”
綺淵聞言一頓,斜睨著她:“你說的是神仙還是妖魔。”說罷抬了腿就往宴席處走去。
無歌捂著臉,勾著頭跟在他身後:“唉,我說,你是沒見過,等會你要是被逮了,我可沒工夫救你。”
兩人就這麼向著岐洹山山腳的一處的宴會入口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