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澈現在眯眼看著八十多號曾經海上搏命的梟雄,一個個端起來黃澄澄的健力寶,喝一口,夾菜,不自覺地乖巧……覺得很有趣,覺得世界和平有望。
有人作為代表拿著健力寶過來給江澈敬了下酒,幹下去一大杯健力寶後,打了個嗝,小聲問說:
“那個,江兄弟,我們這次回去安頓家裡打聽到的訊息……其實那邊現在還在收尾,有幾個原來出過頭的老大後來躲了,新龍頭都還在找……你覺得我們?”
因為東南沿海那波大事件,在場的人其實現在都還抱著不安和警惕,怕那位不肯留後患,不肯放過老彪。
“這事放心,新龍頭知道的比你們多……”江澈頓了頓,笑著說:“一個字頭的胡彪碇他會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太想動傻愛國。”
“……明白了。”
有些事,就連胡彪碇自己也是最近才恍然大悟,原來江澈……真的會算命。
要不然他怎麼那麼早之前,就已經鋪墊好了保我?當時我還以為,只是為了在股市裡賺點錢,順便臊一臊港城那撥不拿正眼看人的鳥人呢。
“欸……”
一片和樂融融中,狗海眼睛看著窗下的街道,突然出聲,伸手指著說:“你們看那個人,我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眼熟……他們能眼熟的,基本都不是好貨,很可能也是海邊過來的人。
“哪呢?”
一下,好多人都有些急切地湊過來觀察。江澈和陳有豎也轉頭過去看了看。
狗海說:“就那個光頭,路對面一個人走著那個。”
看清楚了,在場大部分人神情迷惘,因為他們都沒經歷過港城事件,沒見過這個人,但是胡彪碇身邊當時帶的四個人,包括狗海,都是見過的。
江澈和陳有豎也見過他。
沒辦法,這個光頭實在給人印象太深。
“想起來了。”其中一個胡彪碇的小弟喊:“老大,那不是,就咱們在港城,你說讓他們呆船上不許下來的,那其中一個嗎?”
“是哦,他媽的竟然下來了?”另一個說。
胡彪碇很生氣,他憋屈好一陣了,現在竟然連一個小混混都敢不拿胡老大當回事了麼?
胡彪碇一拍大腿,“抓了問問。”
…………
木毛人生中最輝煌的一天,走在路上,突然被七八十號人狂追。
人當然不是一氣全部追上來的,而是一路鋪開,遠遠近近各個方向而來,沒辦法,預計失誤,這個光頭實在太能跑了。
現在,大概有那麼十來個綴得比較緊,木毛加速,他們也咬死了加速,但是距離還是逐漸拉開。
可是木毛其實也不輕鬆,再往前,他就要進巷子了,很可能被對面進來的人堵住……
於是,木毛減速,讓後面的人看到希望,用最快的速度追近,然後……
“吱。”
膠鞋底摩擦地面,真的出聲,木毛一個反向弓步,膝蓋剎車,運動員姿勢貓著腰側方向如炮彈一般衝出包圍,把身後的十幾人全部甩脫,衝出缺口,狂奔而去……
夜晚的風,流暢的掠過他光滑的頭頂。
“八十多號人,沒有一個追得上我。”木毛腳下生風,命名是在逃竄,卻莫名跑出了自豪感……被八十多人圍堵,逃出生天,可以吹十年了。
“哈哈,人多有用嗎?來啊,敢追你毛爺,也不去打聽打聽……”
臉上的笑容浮現到一半。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