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繼續啊。”江澈笑著說。
早在93年,江澈就一度有點羨慕鄭忻峰的媒體形象,他是那種哪怕打架,民眾輿論也會大部分傾向有意思和真性情的人。
場面再度陷入混亂,青雲雙驕不吃這一套,兩人選擇的處事方式,讓在場的記者和湊熱鬧的熟人們都有些錯愕。
“鄭總,你這樣……”
記者話問一半,發現自己被鄭忻峰的眼神盯著,突然就慫了。
“今天我結婚啊,兄弟。”鄭忻峰對他笑了一下,回身指了指身後的婚車,又指人,說:“換你,你,你……換你們任何一個,你們急不急,火不火?”
“不一樣吧,你是公眾人物……”有人躲在人群裡說。
鄭忻峰偏頭看了他一眼,“因為我是登峰老闆,是鄭忻峰,所以哪怕結婚,吉時被誤,我也不能急,是這個意思嗎?”
“狗屁道理。”他接著說:“我今天唯一重要的事,就是讓我老婆順順利利,開開心心地嫁給我,明白嗎?”
記者們不吭聲了。
“我付出那麼多努力,賺那麼多錢,可不是為了被你們誇一句謙和大度來的,更不是為了把自己累(第三聲)成一個好拿捏好欺負的蠢貨。”鄭忻峰目光在記者們身上掃視一遍,“明白了嗎?”
說完,鄭忻峰上車。
前面的路也通了,婚車車隊勻速透過,加速,趕吉時。
專門從宜家調來幫忙的孔德成留在現場,一邊遞了酒店包廂號,笑著說:“日子特殊,鄭總難免有點兒心急,希望各位記者朋友能理解。另請賞光,喝一杯喜酒。”
與此同時,一個一個紅包已經被他默默拍在記者們手裡。
這個後續是江澈臨時安排的,誰讓鄭書記今天是新郎官呢,江澈這些個當兄弟的要做的,就是儘量讓他順心順氣。
“不過鄭總說的最後那句話,其實也有道理,各位覺得對吧?”
最後,孔德成笑呵呵對那幾個被鄭忻峰直接懟了,表情依然有些不忿的記者多說了這麼一句——這是威脅。
…………
吉時沒誤。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專門從粵省請來的懂流程規矩的老人安排著一切,鄭忻峰和曲沫兩個喜滋滋一切照做。
白天都會是這樣,一直到開席入場,才會進入西式程式。
“那個,新娘子,你父親準備好了嗎?”
負責西式部分的工作人員抽空問了曲沫。按程式,她到時候得由曲光山帶著入場,交到鄭忻峰手裡。
“這個,你等等,我再去問一下。”
一身盛裝的曲沫上樓,敲了房門。
第一眼看見女兒一身嫁衣的模樣,這兩天其實都挺“自閉”的曲光山神情明顯呆滯了一下,心頭觸動,眼眶有些酸澀,但是及時忍住了,沉著臉問:“什麼事?”
“就上次我跟你說的,帶我一起入場那個事……爸,你同意的話,要不現在換身衣服準備一下?對了,衣服送來了嗎?”曲沫笑著,說完探頭看了一眼。
房間裡,一套精緻的禮服就放在桌上。
曲光山嘴角抽了抽,“想都不要想,我才不會上去丟人現眼,讓人私下議論,笑話……說我敗了家靠賣女兒爬起來……”
話很難聽,曲沫聽著,眼眶一下就紅了。
曲光山眼神有少許慌張,“總之,我就不習慣搞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你也知道的啊。”他的語氣不自覺弱了幾分。“嗯。”曲沫點了點頭,沒有勉強。
背過身,抬手臂擦了一把,努力淡定說:“那我先下去準備了,爸。”
曲光山在後面怔怔看著。
唉呀,別哭啊,哭花了妝,可就不漂亮了。
他在心裡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