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睡！”
一路替我脫了鞋子，蓋好了被子，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被面，轉身就準備離開。
我慌忙去拉他的手，不讓他走。
“我害怕！”
我不許他走，生怕他一轉身，就又是一年半載見不到面。
“怕什麼？”
一路嘆了口氣，回到我身邊，靠著床頭，把我摟在懷裡，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我的後背，我則被裹在被子裡，嚴絲合縫。
“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那種心酸，也許只會在酒後，才會突兀到如此明顯。
“不會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一路的臉，貼著我的額頭，輕聲細語的安慰著我。
他說，哪怕以後，我不記得他了，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了，他也會一直守著我，看著我，直到再也堅持不下去的那一天。
“我不會的，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搖頭，著急的跟他解釋著：
“我很喜歡你的！”
“我知道！”
一路點頭。
“你不知道的！”
我有些著急，從他懷裡掙扎了出來，扭頭看著他，想要說些什麼來證明他不知道，卻愣是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句合適的話。
我該怎麼告訴他，生生世世，哪怕我不記得他了，對他的喜歡，都還是不會變呢？
“我知道，你不必解釋！”
一路攔著我，眼神溫柔，似一波秋水，融化了我所有的焦灼跟不安。
有些話，不必解釋，對望的眼底深處，一切都在不言中。
我相信他知道的，我愛他，這份愛，如同烙進了靈魂一般，輪迴轉世也好，誤會無奈也罷，那種執著，是藏的再深，再不為人所知，也會在跟他對上眼的時候，碎的一塌糊塗。
我也許不夠堅定執著，也不夠勇往直前，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顧慮跟計較，但是有一點，我真的很努力了，努力的奮不顧身，努力的堅持不懈。
我愛他，我想哪怕下一輩我不記得了，看到他的第一眼，也會立馬明瞭。
這就是我的愛人，執著於靈魂，不滅於心底。
“一路，我喜歡你的！”
我抬手，捧著他的臉，想讓他不要再晃動了，眼睛糊的越來越厲害了，搖頭都甩不掉的暈眩，越來越強烈。
“我也喜歡你！”
一路的掌心，將我的手，都包圍在裡邊，那樣的溫暖跟安心。
我笑了，笑的很開心。
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我探身往前，閉眼蓋住了他的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吻不該只是貼著，還可以品嚐一番，這唇畔的味道。
呼吸有些燙人，人也跟著燥熱起來。
說不清楚是誰先發了瘋，把誰推倒在床榻上，只知道心底裡有一把火，接天連地的燒了起來，無窮無盡，恨不能把自己也燒沒有才好。
一路抱著我，我摟著他的，緊緊依偎在一起，冬日裡的寒冷，在這一場火裡，顯得多餘又無用。
床榻上的被子跟枕頭，散落了一地，搖搖晃晃的世界裡，唯一記得的，只有一路的那雙眸子，那雙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眸子。
我愛他，身心一併都給了他，就是靈魂，也是隻屬於他。
他是我的一切，是我活著的動力，是我在這人間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留戀。
如果人間沒有他，那我，也不願再回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