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爺的!陳小驢氣得掀了桌子,沒掀動,想踢,又怕腳疼,沒好氣的對在一旁笑出了聲的曹侯道:“本來人就醜,還笑?這事能做不能?”
曹侯肯定道:“問題不大。”
陳小驢這才滿意,但想到自己撞了邪祟的事情,還是叮嚀道:“那邊不太平,晚上多加小心,最好讓沒用給你畫個護身符什麼的。”
先一步離開破道觀,回到上海的時候天已經擦黑,陳小驢先回了弄堂將貓兄留在家裡,算著時間再次到了大世界,照舊一瓶格瓦斯。
九點整,李虎真準時到達。
昨天還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他,今晚臉色黑如鍋底,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而身邊那個介紹了陰陽師傅給他的小弟,則一臉惶恐的不斷低聲解釋什麼。
陳小驢樂呵呵看著,將耳中棉花團取出,那邊的聲音頓時清晰入耳。
“三少,三少我真一個字都沒騙你,那個師傅真給不少人都解決過麻煩,我王二要是說了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三少!”
“老二你少說兩句吧,沒看見三少都快被你氣死了麼?”
“就是,而且王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三少家裡撞的邪太大麼?這得祖墳得冒黑煙冒到什麼程度?”
“噗!”聽到這話,陳小驢剛嚥到嗓門的一口汽水直接噴了出來,連忙擦拭,眼神卻一眨不眨的看向李虎真那桌。
說這話的那小子要挨抽!
啪!
剛剛想到,那邊李虎真就狠狠一大耳刮子招呼到了那名小弟臉上。
李虎真感覺自己真是要被氣瘋了,他第一次對自己的交友能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打完後指著對方的鼻子怒罵道:“你他媽說誰家祖墳冒黑煙呢?啊?”
“三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被打的小年輕捂著自己的臉,神色惶恐的想要解釋,又被另一個攔下,說著‘三少今天心情不好,都少說兩句,喝酒喝酒’之類的話打圓場。
李虎真悶悶的給自己灌了口洋酒,想到今天中午老爹指著自己鼻子罵廢物的場景,心裡怎麼都爽利不起來。
等酒過三巡,酒桌氣氛漸漸稍微迴歸正常後,他還是忍不住道:“我爹已經派車連夜去南京請一位姓宋的師父了,據說他在江蘇那邊名氣很大,你們聽說過沒有?”
看一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樣子,李虎真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噌的一下竄了起來。
陳小驢嘴角帶笑,心說你爹就是把天王老子請來也沒用啊,今晚還有更刺激的。
一直在打圓場那位,看到李虎真臉色又不對了,趕忙插話道:“三少,既然老宅那麼不太平,為什麼不讓李伯父勸一勸老太太,讓她搬來城裡算了?”
聽到這個問題,陳小驢趕忙集中注意力,這其實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雖然不管老太太搬或者不搬,他都有應對方案,但還是想知道原因。
李虎真可能是酒喝多了有點上頭,也是嘴上沒有把門,啥事都往外吐,直接‘呸’了一聲罵道:“搬城裡來?你們知道個屁!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前倆月老太太宅子那邊就鬧得厲害,江西過來的那位大師給指點了風水,然後跟我爹說,老宅那邊最少半年不能離人,尤其是老太太,說什麼風水命勢關聯啥的,不然風水反噬,輕則家財散盡,重則家破人亡。”
原來是有這層原因在裡面。
陳小驢弄清楚了,不過心裡卻暗暗思考。
風水這些東西,他從認字就看起,到現在也小二十年了,可吹輪到吹起玄乎來,還是得向前輩學習啊,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現在差不多可以過去露個臉了。
看著那邊唏噓感嘆,陳小驢將瓶子拿在手裡輕輕搖晃著,站了起來。
“先生,您的伏特加。”
突然一名端著托盤的侍者,微微躬身站在了他旁邊,盤子裡放著一杯加冰洋酒。
陳小驢莫名其妙道:“送錯人了吧,我沒要酒。”
“您是陳知白陳先生吧?”侍者並不意外的問道,見陳小驢點頭,便指了指身後某個方向,道:“那就沒錯了,是那邊那位先生給您點的。”
陳小驢順著侍者指向看去,在大廳那邊的一個卡座上,賈西北舉杯正向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