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聲音不大,但在一天最安靜的時候特明顯,陳小驢腳步一頓扭頭看過去,一個穿著舊衫的小男孩站在門口,正把手慢慢從半開的門上挪開,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
他和小男孩對視了幾秒,被那眼神看的有些說不清的不舒服,心裡罵著這誰家的熊孩子天還沒亮就出來嚇人,沒有再搭理準備離開。
不過就在他剛剛抬起腳的時候,小男孩突然開口說話。
“大哥哥,那裡有人在叫你,你怎麼不理?”
“哪?”
陳小驢被說的一愣,沒聽到有人叫他啊。
小男孩指著他身後的方向,道:“那裡,槐樹底下。”
他將信將疑的回頭,順著男孩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本以為是這小子在惡作劇,但沒想到還真在那看到個人影,是張笏。
這癟犢子拉屎這麼快的麼,那還讓自己先走?陳小驢不禁被氣樂了。
不過張笏站在那棵大槐樹底下,並沒有再往這邊走,而是不斷揮手示意他趕緊過去,同時聲音也傳了過來,“知白你快過來看看!快點!”
聲音不大,但陳小驢還是聽得真切,不禁低罵著趕緊往那邊走,因為看張笏的樣子好像特別著急。
“別看了!回來!”
就在陳小驢往前剛剛往回走了兩步,一腳踏出村子的瞬間,一聲低呵突然傳來,有人從身後抓著他肩膀,將他硬扯了回去。
陳小驢被扯的猝不及防,趔趄向後一屁蹲坐在了地上,正要開罵,但抬頭看到拉他回來的人“沒用?”他頓時一楞,跟著情不自禁又朝槐樹那邊看去,槐樹底下黑漆漆空蕩蕩的,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
張笏沒理陳小驢,而是迅速轉身,狠狠一指戳在了好像同樣沒反應過來的小男孩的印堂上,低聲呵斥道:“找死啊!?”
男孩臉色慘白後退,張笏又撲上去補了一腳。這一腳踹得不是一般的狠,男孩直接倒著飛了回去,將半開的門撞得‘砰’的大開。只是在院裡倒地後,他馬上掙扎著爬了起來,隔著門兇狠的與張笏對視,好像想要撲出來,但又有點害怕。
這時屋裡有了動靜,一個十分憔悴的女人從屋裡衝出來,一把將男孩護住,看向門外站著的張笏與剛剛起身的陳小驢,眼神中滿是敵意。
陳小驢張了張嘴又閉上,沒說話。張笏則語氣低沉,滿含警告道:“晚上管好你兒子,別放出來害人!”說完,伸手關上了破舊的黑色院門。
兩人一語不發的快步穿過村子,出了村頭,陳小驢才鬆了口氣。他隱約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但越知道越不踏實,和張笏低聲確認道:“沒用,剛剛什麼情況,我怎麼看到你在槐樹底下站著?”
張笏搖頭道:“樹底下是有東西,但不是我,那小男孩在給樹底下的東西找替死鬼!”頓了頓,又道:“奇了怪了,知白,你怎麼會給迷了心竅?一般只有陽氣不足或心神不穩的人才會中招的。”
心神不穩麼?陳小驢苦笑,最近這幾天,他可不就是被那封匿名信鬧得思慮極多,心思不穩麼。他避開這個話題,想到剛剛那個小男孩讓人極不舒服的眼神,疑惑道:“那個小男孩,什麼情況?”
張笏略微沉吟,說道:“那家屋子裡進了只邪祟,應該是那小孩半夜給開的門。我點了他一指,又踹了他一腳,接下來幾天小孩應該能好過點,但要是再過七天還不搬家,就只能等死了。至於他為什麼會找上你,要是我猜得沒錯,他應該和槐樹底下那隻,是一起的,不然,也不會把你往大槐樹底下引。”
陳小驢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村頭兩個邪祟,那村子看著也沒什麼大凶的風水格局啊,怎麼會惹上這些東西?他說道:“那家人怎麼辦,這事有解麼?”
張笏撇嘴道:“邪祟進門,沒活人。雖然不是這麼絕對,但處理起來也很棘手,你管這閒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