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這是我特地為它烤的,可惜,還沒來得及給它。”牛天涯說著,又想起黑猿,目光頓時深邃起來,帶著淡淡的思念。
千千聞言心裡微微不快,苦笑一下將黃羊腿又塞給牛天涯:“你還是留給她吧。”
牛天涯微微一笑,又把羊腿塞給千千道,“這一隻羊腿夠幹什麼?它一狠能吃下五隻黃羊,骨頭都不帶吐的,又差這一個羊腿?”
“心月姐姐這麼能吃?”千千接過羊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道。
牛天涯也微微一愣,這才知道千千為什麼突然說不吃,心裡有點暗暗得意,終於拜倒在我牛天涯哥的褲腳下了吧,最上卻道:“什麼心月,她哪能,一頓也只能吃這隻羊腿的一半兒的一半兒的一半兒而已,我說的是我的一個老朋友。”
“老朋友?不會是哪個青樓的姘頭吧。”千千早知道牛天涯的本性,笑道。
牛天涯登時頭大,就算自己審美觀再差,再得上青光眼加白內障加腦癱也不會選一個黑猿做姘頭吧,更何況還是個雄性?
“是一隻黑猿。”想起黑猿,牛天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興致,自從轉世以來,那段日子是一生中最快樂的,‘白天睡大覺,晚上當強盜’,逍遙自在,無法無天。
“黑猿?妖獸?”千千的目光立刻怪異起來。
“妖獸有情,人卻奸詐,相比之下,誰是妖獸誰是人,誰又能說清?”牛天涯情緒不高,淡淡地說了一句順勢躺在草地上,三口兩口啃完黃羊腿將骨頭扔在一旁。
千千也被牛天涯觸動,嘆了口氣臉色有些落寂:“就像我們,被人稱作邪魔外道,人人喊打,只是因為沒有那些自命正義的門派卑鄙而已,是非功過,誰又能說清?”
“誰拳頭硬誰就能說清。”牛天涯眨了眨眼,轉瞬又恢復嬉笑的樣子,“比如那個老頭兒,隨便打個噴嚏那個莫劍北就飛得無影無蹤,他就能說清,只是苦了莫劍北,不會迷路吧。”
噗嗤……
自從和牛天涯在一起,千千的笑容比以前少了許多,卻多了許多自內心的。
“就你會想,如果一個寂滅期高手迷路,那古劍院的臉可要丟到家了。”
“何止丟到家,都丟到姥姥家去了,莫劍北的姥姥肯定會說:我就說老閨女不該嫁給那個莫斷天,看他基因就有問題,果然,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驕傲自大得像個白痴,一個迷路了至今還沒回來,可惜咱家老閨女啊!”牛天涯學得繪聲繪色,惟妙惟肖,笑得千千前俯後仰,花枝亂顫。
媽的,又是一個美的禍國殃民的傢伙!
千千嬌笑,牛天涯眼睛都直了,暗暗吞了口水艱難挪開目光心裡罵道。
“若是讓莫劍北聽到,非和你拼命不可。”千千絲毫沒注意到牛天涯的目光,強止住笑意道。
“屁,他迷路到現在還沒回來,哪裡能聽到?”牛天涯隨手摺斷一根草棍叼在嘴上道。
“牛天涯,今天那個聲音的主人你認識?”千千想起剛剛的聲音疑惑地看著牛天涯道。
牛天涯翻身坐起,看了一眼天空:“鬼才認識他,我又沒見過,哪裡認識?”
“那你就敢……”千千一陣後怕,冷汗嗖的就流出來。如果那個神秘人不出現,那今天。
“賭博。”牛天涯絲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反正他們的目標是玄天鑑,在沒得到之前,我們即便被抓了也沒有任何危險,他們還會小心伺候著,生怕掉了一兩肉。”
“可是萬一他們惱羞成怒殺了你呢?”千千自小在密宗長大,接觸修真界也要比這些名門大派早得多,耳濡目睹無數血淋淋的事實,做事也小心謹慎亦步亦趨,決計不敢如此冒險。
“那就只好等下輩子投胎嘍。”牛天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那是在拿性命賭博,一旦失敗,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啊。”千千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牛天涯,彷彿不認識一般。
“那要怎樣?”牛天涯劍眉一揚,“難道要卑顏屈膝?大丈夫橫行四方,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不可逾越,任何人,evereyone!”說道最後,牛天涯竟然順嘴冒出一句英文。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已百年身,值得嗎?”千千有些激動,畢竟,剛剛她也陷在裡面,古劍院一旦下殺手,她也絕無逃脫的可能。
“怕什麼?腦袋掉了碗口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牛天涯豪氣干雲。
千千張了張口,卻沒出任何聲音。牛天涯時而嬉笑怒罵,時而怒衝冠,如同一個瘋狂的賭徒般,不惜押上自己的性命,這種人,是最可怕的。
“救命啊,救命啊……”
正尷尬間,一個恐懼的呼喊聲遠遠傳來。
嗖嗖……
兩道身影縱越而出,在山林間穿梭,只片刻,就到呼聲近前。
不遠處,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身後不遠處扔著一擔柴。男子身前,一頭黑熊高逾三米,正揚起巨大的熊掌朝男人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