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狗東西,看什麼看,沒見過比武嗎?”
胖少年一骨碌爬起,臉色漲紅向周圍怒斥,實際上在他們衝突前,有眼力的攤販要麼悄悄溜走,要麼關了店門,但誰料還有這夥人在,一個個的看見打架,興致勃勃的聚在一團,拍手喝彩。
所以說修為高還是有好處的,幹什麼都比別人硬氣,風祥雲瞧見兩個坊市管事縮在後面,臉上貼著膏藥,畏畏縮縮不敢過來,他略一思忖,便知這些外來散修定是沒給租費,仗著修為高深硬佔的地方。
風祥雲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沒忍心告訴他,邊上圍觀的這些人,他一個也打不過。
“劉家?你叫劉昊!”
風祥雲耳尖,聽得別人議論,終於把他名字想起來了,伸著懶腰出聲。
劉家是雲江城的頂級世家,歷來幾任隸人令都由他們擔任,這個是個緊要位置,負責從平民中選拔出小吏分配到各個官員手下。風祥雲之前也見過劉昊幾面,但他註定是遠離家業的次子,本來就很少有人主動結識,而且他本人為了治癒心疾,沉迷於探索事物之理,所以很少把精力用於記憶無關的人。
“混蛋!”
劉昊認為這是嘲弄,咬牙切齒,指著兩個下人的臉怒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一起上啊,把他腿給我打折嘍!”
兩個下人經驗豐富,張牙舞爪地衝上來,看著氣勢洶洶,實際上都是太平拳,沒半點威力。風祥雲一眼看穿,任由他們打在身上,倒是劉昊沒被方才的挫折影響,豬突猛進,這回衝的更猛更快。
“好氣勢!”
風祥雲撫手稱讚,然後他隨手往前一撈,劉昊的脖頸就被他握入掌心了。
“你知道這個世上什麼人死的最快嗎?”
劉昊沒有回答,他被扼住了脖子高高舉起,不能發聲。
“是沒有眼力的人。”
風祥雲極其溫柔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你在街上找我麻煩,終歸是要靠拳頭說話,你連我的修為都看不出,就跟野豬一樣衝上來,這不是尋死嗎?”
“你死了事小,可耽誤了我的時間事大以後你離我遠點,不然我就捏碎你的脖子,聽明白了嗎?”風祥雲又施了一股力,直到劉昊兩側瞳孔開始散大才鬆手。
瀕臨死亡的人更聽話,他們的身體會記住這種恐懼感,這裡有個小技巧,下達的命令不要以“不”字開頭,說“遠離”的效果比“不要靠近”更有效。
“呵呵,感謝你的姓氏吧!”
風祥雲面帶譏諷,把劉昊像垃圾般隨手一扔,這種小屁孩式的爭鬥根本沒被他放在心上,但這事給了他一個訊號。
“劉家迫不及待想上位了?正一道和雲海宗的鬥爭把雲江城都捲入浪中了,真夠麻煩的。”
這個念頭在風祥雲腦海裡閃過,轉瞬被拋於腦後,對他來說,這些爭權奪勢的戲碼不過是地上的泥濘,遠不如天上星辰之璀璨,而他等會要見的人,能幫他距離星辰更近幾步。
……
柳帶河。
雲澤的一條支流,橫穿雲江城池。
沿河而走,已見初春景象,風祥雲穿過兩條青石街,在一處僻靜茶館前停下,茶館分兩層,類似船形,上面一層的閣樓很窄小,閣樓上橫著塊陳舊木牌,上書‘湖風夜雨’四字。
來往的人並不多,不過這是玩瓏老爺子的產業,他就圖個清靜地喝茶,也不靠它賺錢便是。
風祥雲走進去,正巧見到角落裡一人在座,桌上放了一盤魚膾,他趕忙上前招呼,“柳先生早。”
柳先生名叫柳觀湖,是湖風夜雨的說書先生,來雲江城超過十個年頭,早年行走江湖,知道很多奇聞異志,各地風土人情張口就來。
“坐,一起來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