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祥雲再次睜眼時,周圍陰沉沉的,他從石床上緩緩爬起,靜靜地等待身體恢復活力。
這是一處牢獄,牢門上的柵欄是精鐵所鑄,刀劍難傷,周圍沒有別的擺設,只有遍地的灰塵和稻草相伴。
他盤坐在是床上回憶起這次的遭遇,以期從中找出線索,記憶瘋狂的在他腦海裡回溯。
昨日,他回到雲江城南門,便被衛兵包圍,一向對他和藹可親的餘叔叔面無表情,半點情面都不講地把他抓入死牢,雲江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把他關到現在也無人過問?
突然,他隱約見到一束光,從牢外映入的微光。片刻後,有腳步聲傳來。
“小綠兒?你怎麼來了?”
風祥雲看清來人正是自己的侍女林綠兒,他驚喜出聲,頓感一陣熱流自胸腔散發,至後腦,頭頂,被酥酥麻麻的感覺縈繞。即使淡漠如他,也知道這種感覺名為感動。
這正是他還活著的證據,所以他一直在抗爭,抗爭那門吞噬情感的怪異功法。
他絕不會成為只顧修行的泥胎塑像!
“公子,我帶了湖風夜雨的魚餅,是剛做好的。”林綠兒把食盒遞進來。
“小綠兒,你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嗎?”風祥雲接過食盒,放在一邊,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
林綠兒又遞進了水壺,“公子,府裡現在都在傳你弒兄奪權,還要勾結正一道打算弒父謀反呢,他們胡說!”
風祥雲也不惱,問過事情的細節,笑道:“放心吧,這事不是我乾的,餘將軍經驗老練,肯定能發現事情的蹊蹺,還我清白的。再說大哥死了,我是雲家唯一的繼承人,父王不會殺我的。”
“你先回去休息,整理衣物,好好的睡一覺。我出去之後,雲江城肯定不好呆了,正巧明天雲澤解封,到時候你跟著公子我一起去雲海宗吧!”風祥雲小心叮囑道。
“好啊!”林綠兒小臉微紅,眼裡泛著光,她好似想起了什麼,急忙從懷裡掏出個令牌,“我碰見蘇管事了,他幫我進來的,還讓我把這個帶給你,他說以後把這個令牌貼身帶著,不要丟失。”
一塊薑黃色的碑狀令牌,是雲澤之中的無名道人所贈。
看著林綠兒的背影離去,風祥雲摩挲著令牌,臉色登時變了,他剛剛說了假話。
林綠兒一說出他大哥被殺的細節,風祥雲便知道,這樁案子破不了,不,或者說這案子已經破了,他風祥雲就是明明白白的兇手,鐵證如山。
而風行烈,他的父王,一定會親手砍了他!
丁招財今年四十五歲,年輕時也做過江湖夢,後來家裡使銀子讓他進了典獄,一晃十多年過去,每天重複的點卯、巡邏,也只有夢境裡才能想象一下自己成了義薄雲天的大俠。
“做什麼大俠?”他老爹狠狠地給了年輕的丁招財一巴掌,罵道:“你看看這老宅這麼破了,什麼時候能換換?我跟你說,沒錢、沒權,大俠就是個狗屁!”
“你以後在牢裡幹事,膽子要放大一點,常言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如果有什麼貴人大官關到死牢裡,你不要放過,從他們身上榨出的油水夠平常人用十年的了!”
“阿爹,我怕,他們要是出來了,那不得整死我。”他說。
“怕什麼,牢裡那個地方最容易生病,你弄點手段,讓他們出不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