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風吹拂,草木颯颯,血杉林在山影中發出陣陣低吼聲,如藏惡獸。
許問寒盯著少年的眼睛,幽幽說道:“我絕非虛言恫嚇,此路遍是荊棘,步步染血。”
“那真遺憾。”
風祥雲道:“我的生命絕不會屈從在他人的意志之下,如果因為我的堅持讓他們身死,我也無能為力。”
先賢前輩是他的引路人,也是他超越的目標。
許問寒哈哈大笑,撫手讚歎,“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後輩!”
譏諷之言,眼角卻帶笑意。
話甫落,許問寒抬手一指,淙淙泉流潺潺流動,風祥雲被清泉包圍,溼潤的潮意,冰涼的觸感,還有不知從何飄來的桃花香味。
靈氣化形,道脈玄元!
“前輩何意?”
風祥雲只覺千絲萬縷熱流在周身毛孔初攀爬,如纏蛛網之中,酥麻感向毛孔裡蔓延,他不由的生出一絲怒意!
這是傳功!
他自幼身受七情被奪之苦,對此類傳承忌憚已久,平白增長功力看似是好事,可也要看他願不願意接!
怒意一生,殺心便起。
一縷熱流找尋到了缺口,竄入毛孔,與此同時,風祥雲臉上怒意盡斂,目生熒光。
“悲心印。”
七玄雷法有心印,體印之分,心印由神魂激發,專破人心防,出手極為隱蔽;體印需要在手中結印,借真氣成形,威能浩大,更兼有震懾神魂之能,難以抵禦。
風祥雲雙手結印,印訣中紫雷纏繞,隱有雷河盈空,已是功行催動到極致,他身形疾射而出,手執印訣向老者雙耳貫去!
許問寒坐在地上,面不改色,竟是躲也不躲。
說時遲,那時快,雙印已至。
許問寒的腦袋瞬息消失,雙印交錯劃過,撲到了空處,腦袋不見了。
風祥雲也曾修行過武道,轉瞬變知緣由:這是武道中的王八聽雷,高明的武者能將腦袋縮到胸腔裡,像一隻烏龜一般。
他起了殺心,哪會輕易放過,雙手相合,奮力向下錘去。
身體是中樞軀幹,武道修行再厲害,還能把軀幹藏起來不成?
沙石紛飛,泥土塌陷,風祥雲一錘之下,砸出了尺餘深的泥坑。
風祥雲有些發懵,這一記又是落在空處,許問寒的身體不見了!只剩散裝的兩條腿,一隻手栽在地上,還有一塊布隨風飄蕩,肆意的嘲笑面前的少年。
暮春時節,大地充滿了勃勃生機,潛藏地底的種子悄然萌發,露出嫩芽,這芽分五支,狀若人手,一聽聞雷聲,頓時節節拔高,往風祥雲小腿骨狠狠拍下。
炙熱的真氣順著經脈攢動,彷彿有幾千把燒紅的刀子在筋骨裡亂戳,肌肉不自覺地顫抖,連帶他的淒厲慘叫也顯得中氣不足。
地底也是傳來一聲悶哼,這七玄雷印一經凝成,便與風祥雲周身真氣融為一體,手中異象只是表徵,實則觸之任意部位也會遭受雷印打擊,更何況許問寒心懷悲痛,印法威力更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