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優剛抬頭,就看到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迅速開啟面包車的後門,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男人身形矯健,步履匆匆,手裡似乎還提著一個水壺一樣的東西。
這是她最後一眼對這個世界的印象,因為下一秒,男人便已經舉起水壺,逼到了她的跟前。
傾刻間,林優只覺得頭頂突然一涼,接著一股冰冷的液體就順著她的頭皮滴到了臉上,那液體流過的地方,彷彿血肉都被腐蝕一般,發出滋滋的脆響。
從骨子裡騰起來的一股劇痛,痛得林優突然發了瘋似地慘叫,可她叫得再淒厲,眼睛也睜不開了,更別提她那張整了無數次,整得像極了路瑤的臉,此刻已經變成一團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痛至昏厥的前一秒,她才渾渾噩噩的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是被人潑了強酸。
完了,這所有的一切,全完了,她好不容易才整出來的這張臉,這張像極了路瑤的臉,全都毀了!
狂亂中,林優瘋了似的大叫,可四周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人來幫她,有的,只剩下麵包車離開的悶響,還有空氣裡殘餘的一團囂張的尾氣。
……
剛開過一個路口,麵包車裡的黑衣人就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先生,已照您的吩付,懲罰了那個女人。”
“知道了!”
電話另一頭傳來的冷冽嗓音,宛如山巔之雪,終年不化。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此刻的天際才露出第一道曙光。
晨風清涼,露臺的花樹下,覓封平靜地放下手機。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路瑤房間裡那扇緊閉的玻璃窗。
時間尚早,想必她還沉睡在夢鄉吧?
也不知道那一道紫色的窗簾後面,她又做了怎樣一室清夢?
覓封的薄唇緩緩翹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俊顏如雪,笑容冰涼。
……
路瑤睜眼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或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最近她都好貪睡,連陳媽都習慣了。
洗漱完,她懨懨地下樓吃早餐,陳媽見她臉色不太好,不禁奇道,“小姐,你最近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對勁,也比以前睡得多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沒事。”路瑤立刻搖頭否認,“只是最近沒開工,晚上睡不好而已。”
陳媽瞭然,不禁又勸道,“壓力別太大,想來蘇小姐一定會幫你把工作的事打點得妥妥當當的。”
“嗯,謝謝你陳媽。”
路瑤抿著唇勉強一笑,就算是致意。
她不敢跟陳媽聊太多,因為孕吐的反應說來就來,毫無徵兆,因此用完早餐之後,她就又把自己關到了二樓的房間裡。
白日漫長,空虛而又無趣。
路瑤不想看電視,更不想上網,只能靠發呆來打發時間。
臨近中午的時候,她突然接到一通電話,打來的人竟然是覃昊。
覃昊先是不著邊際地和她寒暄了幾句,接著才道明來由。
“路小姐,很抱歉打攪你,我知道我可能有些唐突,不過今天是小寶的生日,他十分想邀請你過來家裡陪他過個生日 ,你看……”
“今天是小寶的生日?”路瑤打起了幾分精神。
“沒錯,很抱歉,小寶真的很想見你,我提出過好幾個慶祝的方案,可他只選擇要見你。”
覃昊的聲音有些發虛,像是怕極了路瑤會拒絕一樣。
這樣小心翼翼的他,跟當初初識時的驕傲和疏離完全 不同,時過境遷,路瑤一想到這些,就只覺得唏噓。
“沒關係覃先生,我答應你,我可以過來陪小寶。”
覃昊激動極了,“那太好了,謝謝你路小姐,我一會兒就派司機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