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軒點頭,安成上人卻很是慌張:“啊呀,不會是衝著貧僧來的吧?貧僧那些箱籠裡裝的……可都是無價之寶啊!”
他說著就往屋後的西廂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在袖子裡翻找,更為驚慌:“啊!鑰匙呢?鑰匙去哪裡了?”
李成軒見狀,不動聲色地踢了踢阿翠,阿翠立即會意,持著燭臺上前一步:“上人莫驚慌,興許是您方才落在屋子裡了。”
“是啊,”李成軒也接話,“先別急,回屋去找找。”
兩人這一說話,便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那名領頭的僧人在看到阿翠的樣貌後,竟愣了一瞬,指著她驚呼:“就是她,是她!徒兒看到的女子就是她!”
此言一出,廣宣禪師連忙呵斥:“放肆!這位是王爺身邊的女官!”
那僧人卻堅信自己的判斷,篤定地道:“師父,徒兒不會看錯的,就是她!”
李成軒笑了:“這位師傅真看清了?的確是本王身邊的這婢女無疑?”
那僧人連連點頭:“沒錯,就是她!”
“王爺,婢子穿的並非綠衣啊。”阿翠故作委屈地望著李成軒。
眾人也順勢看過去,見她穿的是一件藕粉色襦裙,的確不是綠色。
這次連安成上人都看不過去了,開口替阿翠做證:“莫言師父,這位女官日暮時分就來到寺裡,用過晚膳後一直在王爺身邊服侍,貧僧與你師父都能做證。”
“不可能!”那名僧人不肯相信,“我親眼看見的,不會有錯!一定是她!”
“莫言,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廣宣禪師難得發起火來,“今夜為師和王爺、安成上人秉燭夜談,這位女官一直在旁添燈添茶,她難道會分身術不成?”
“師父!”僧人慾解釋,只見廣宣禪師一擺手,沉聲再道,“好了!你要找人去別的禪院找,切莫再到東禪院來!”
那僧人聞言十分不忿,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帶著一隊巡夜的武僧行禮告退。
安成上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仍舊有些擔心:“禪師,會不會是真來了刺客,貴徒看錯了人?以防萬一,還是讓他查查好了。”
廣宣禪師露出羞愧之色:“說來慚愧,我這徒兒是中書舍人裴垍的子侄,科舉屢次不中憤而出家,貧僧礙不過面子才收他為徒。不瞞您說,貧僧看他是塵緣未了,聽說王爺在此做客,想來求個通達之路吧。”
“此話當真?”
廣宣禪師默默點頭:“他若一心向佛,就不會來安國寺出家了。”
言下之意,這裡是皇家寺廟,往來皆是達官貴人,那名僧人是別有用心。
廣宣禪師越想越是無奈,又朝李成軒致歉:“王爺,讓您看笑話了,是貧僧教徒無方。”
李成軒自然不會計較,笑著回道:“有人塵緣未了,怎會是禪師的過錯?罷了,咱們還是繼續探討佛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