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齊步走!!!”
燥熱的秋老虎中,嘹亮軍號宛若讓人穿越到了兩千多年後的大學軍訓時代,然而,多少次王厚覺得自己一覺醒來,又回到自己那間低矮昏暗的出租屋中,一切就當一場夢那樣過去,可每天早晨一睜眼,湧入眼簾的還是比自己出租屋還要簡陋,連個大白都沒有掛的光禿禿棚頂。
不用去給自己那個尖酸刻薄的老闆接著賣命,卻得給個更厲害的姓曹的老闆賣著老命,要是賣不好,老命都沒了!
不過這幾個月,王厚倒是完成了不少成就,首先他把曹操統治的兩個半州兩國三十一郡二百九十二個縣城梳理了一遍,共梳理出土地一千九百多萬畝地,按照十稅一,今年太倉秋末能稅入一百九十多萬石,比去年翻了三翻還多。
有了潁陰荀氏與被收拾的舞陽韓氏作為榜樣,而且只取其半,相當於二十稅一,還可以把上田瞞報下來,還能有孝廉的名額,兩個半州剩餘的土豪劣紳們倒是也沒太反抗,甚至王厚和曹紅節一路,另外幾路由曹操再另派人手,就在秋末前把田冊丁口統計好了。
另一個成就,就是他!居然把趙雲這傢伙收歸手下了!曹操說話算話,真賜予了趙雲一個校尉,只不過校尉也有高低之分,就像鍾繇去關中赴任的司隸校尉,那是秩比兩千石朝廷大員,負責司隸校尉部五千名士兵以及監察整個關中各路世家豪強,威風的相當於司隸太上皇了。
到了趙雲這兒可好,糧囤兒校尉,還趕不上霸府軍侯的個小武官,真一百五十石俸祿,勉強比地方小吏強點。
然而,王厚以為多雄心大志的趙雲,這麼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小官兒居然還甘之如飴,每天比王厚上班積極多了,按時點卯,按時出勤,這不,還把他新招募的四百多部下,和王厚的部曲混搭到了一起訓練,硬從王厚這兒抽調了十幾個老兵到他麾下去擔任軍官。
不過這兒,令王厚吐血的事情又發生了,他出去辦差,半個月前剛回來,沒等屁股做熱乎呢,王福先是送來了一張賬單,這四百零五個從青州兵,從趙雲以往認識的老公孫瓚部下,再加上些地方流民中招募,成分極其複雜的太倉屯衛新軍,吃喝拉撒與裝備錢,又算到了他王厚頭上,加上之前的一百多部曲,好傢伙,他一個區區四百石小官,卻得養著五百多大頭兵了。
氣不過的王厚是拿著賬單又去拜了丞相府,奈何,他剛拿出賬單,曹操就開始和他談反腐倡廉工作,什麼上個月陳國抓到個收受賄賂的貪官,真四百石,砍了腦袋,大上個月礁郡哪個縣縣官收受賄賂,被老百姓抓住點了天燈什麼什麼的,談的王厚是滿腦門熱汗,悲催的又是DF二連全交,閃現加疾跑的告辭滾蛋了。
好歹這一圈兒打著曹操的名義,收了一大堆地方世家豪族的禮物,雖然七成歸了這京劇裡唱白臉的老不要臉的,可畢竟也發了筆橫財,跟領導講道理是永遠沒有道理的!只能是打落門牙肚裡咽,四百大頭兵,養著就養著了。
燥熱的秋老虎天氣下,曬得發蔫兒,王厚是依偎在已經頗具規模的新佃戶村村口那棵大槐樹下,手裡端著個茶壺,雙眼無神的瞅著前面不知道哪兒,挨著不遠,已經成為了伏牛山一景的軍號也在繼續著,頂著滾燙的大太陽,五百對號漢子披著曬的滾燙的鐵甲,扛著沉重的大戟,一步一步的還在練著佇列,前頭是王從戈,後頭是趙雲,全都威嚴的喊著號令。
然後,在王厚毫無焦距的眼神中,前一陣子已經藉著他府出嫁的新婦孫軟兒是拎著個大籃子,提著剛從井裡冰出來的西瓜來慰勞老公,還拿著香帕給趙雲擦拭著他張怎麼曬都曬不黑的小白臉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濃郁的戀愛的酸腐氣息。
憑啥啊!這小子一配角都到處撒狗糧了!老子一主角,現在也是朝廷大員,地方小地主了!還打一光棍,忽然間怒從心中起,惡在膽邊生,拍著大腿王厚就蹦了起來。
“今個要是再不找曹老丈人提親去!老子王字兒就倒著寫!!!”
“途求!丞相有召!”
忽然間,熾熱的鄉道上,幾匹戰馬撲騰起滿天塵土來,塵土中,郭嘉那熟悉的賤聲兒猛地傳入耳中,頓時,剛剛氣勢十足的王厚又囊了,蹲在地上,乖乖的把他那王字兒倒了過來,以後他就不叫王厚,而叫王厚了。
大熱天跑的喉嚨都快乾了,大槐樹下,心急火燎的跳下馬,看著王厚這貨還在蹲地上不知道瞎寫些什麼玩意,喘了口氣粗氣,郭嘉又是氣急敗壞的叫嚷起來。
“別玩了,丞相又有召!丞相府麾下四百石以上官員全部出席!劉備要來了!”
“大耳賊!!!”
這個稱呼終於是讓王厚曬得發暈的腦袋終於猛地醒過了神來,燙了屁股那樣蹦了起來,旋即是心虛的朝著還秀恩愛的趙雲兩口子瞄了一眼,旋即急促的對著王杆子叫嚷起來。
“備馬!”
…………
曹操的丞相府,氣氛格外的壓抑。
世界畢竟不是一場遊戲,王厚這頭為曹操加強軍備後勤的時候,其餘的諸侯也在行動著,這徐州的社會他呂哥,這一年也不安分起來。
事兒居然還和王厚有關,他帶著曹紅節刺殺了袁術派來和呂布聯姻的求親使者,破壞了兩家諸侯聯姻,逼著呂布暫時倒向了曹操一方,這事兒袁術能忍嗎?當然不能,要是這都能忍他就不會一得到孫策獻的玉璽,就迫不及待的稱帝了,今年春,苟延殘喘的袁術又是暴怒的發動六部大軍一共八萬多人,前往討伐徐州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