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邊實在是難過，那時候鬼迷心竅，想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姐姐既然能狠心的，那我也可以。”
慕千言淡定自若的說出這番話，著實有些讓顧涼川驚訝，要知道，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主動承認什麼的，根本不可能，況且還是在這樣一個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
慕老爺子的態度不明，後媽又是幫著養女的，還有自己，一個原本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認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慕千言目光堅定，雖說看起來身量還是瘦瘦小小，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心驚。
“你……你何時來的這麼重的報復心？”慕老爺子指著慕千言，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他一直以來懦弱的孫女。
“爺爺，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不是報復心，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您不能偏袒，既然姐姐可以那麼對我，我又為什麼不能那麼對待她？”
慕千言反問，只是說出這話時她微垂著頭，像是有著無限的委屈。
“你……千言啊，我知道你姐姐做了錯事，但是你也不應該反過來用同樣的手段去報復啊，你還要百倍千倍的還回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徐嵐皺著眉頭說道。
老實說，這話不論是誰聽都沒有問題，但是偏偏不能放在這裡，那監控裡，慕千言的確是要那人百倍奉還，但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徐嵐此舉，分明是提醒了爺爺，還告訴爺爺她的報復心太重，半點不容人。
“妹妹，其實姐姐剛這麼做，姐姐就後悔了，我立馬回去找你，誰知道你竟然，竟然不肯放過我，我給你賠罪，這都是姐姐的錯，但是現在，姐姐也毀了啊！”
慕橙顏哭訴，一把鼻涕一把淚，可謂是傷心到了至極，而慕千言這才算是看明白，這對母女其實早就已經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情，應該說是慕橙顏做過的事情。
她們現在的關注重點是慕千言強烈的報復心，是想要在爺爺面前不停的提醒，慕千言太過濃烈的報復心，至於目的嘛，這兩個母女可是有著長遠的打算。
慕家既是這海城裡邊數一數二的豪門，那在繼承人的挑選上就不會馬虎，不管是能力還是德行，都一定是要過關，慕千言首先被排除掉的就是能力，其次就只剩下品行，要是現在知道慕千言有那麼重的報復心理，長此以往旁敲側擊，難保慕老爺子不會真的放在了心上。
到時候就算是慕千言身上有那點可笑的血脈，那也是容不得她的了。
一想到這裡，徐嵐的臉上就悄悄的漾起一抹笑，爺爺看不見，但是慕千言卻是看得清楚。
“姐姐，我當然是知道的，所以我也後悔了，我當時就是心太急了，以為姐姐又是不滿意我了，又是忙著要除掉我，其實我已經很乖了姐姐，我基本上不會打擾你的，你看你每一次學習的時候，有家教老師的時候，我都只是在旁邊看著，主要是老師講的真的很不錯，我也很想聽聽，除了這個，你不想看見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出現的，對不起姐姐。”
慕橙顏怎麼也沒有想到，慕千言說給自己道歉就道歉了，還有那伏小做低的做派，簡直不要讓她太得意，小賤人！剛剛還猖狂著，現在不也是要乖乖的給她道歉了嗎？
臉上剛露出得意的表情，徐嵐就在旁邊撞了慕橙顏一下，本來慕橙顏還沒反應過來，一看見徐嵐警告的眼神才意識到，連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您家的這關係，還真的是有些複雜啊，好好的女兒沒有家教補習，倒是一個養女，養的好好的，還給找來了家教，自家的女兒，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看著，真有意思。”
顧涼川一句並不走心的讚美，讓氣氛再次降到冰點，慕老爺子寒冰一樣的眼神射向徐嵐。
“這就是你所說的，對我的孫女好？”一字一頓，像是恨極了徐嵐，慕老爺子當然是聽出了這樣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顧涼川會主動提醒而已。
只是徐嵐也沒有想到，慕千言這丫頭會什麼都說，還是這樣不經意的情況下，徐嵐就算是想發火也是要忍著的。
慕千言明面裡一臉的乖巧，但實際上內心早就已經樂開花了，顧涼川真的是太棒了，簡直是說出了她的心聲，那就是她所想的。
既然是慕老爺子不肯相信她在慕家的水深火熱，那就用這種方式來提醒他。
“這……這怎麼會呢？我可是好好的給千言一遍遍的篩選，就想著可以找一個靠譜的家教老師，但是這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這個老師進門之後，沒過幾天就急著要離開了，連續好幾個都是這樣，之後我實在是擔心，以為是千言不喜歡，這才沒有給千言找的。”
徐嵐一句話，算是把自己的責任給退的乾乾淨淨，只不過這一切也在意料之內，慕千言知道，要是讓這女人好好承認，那才是怪事呢。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慕老爺子一瞪眼，很明顯不想在現在糾結這些家教老師的事情。
“嗯……現在這些事情已經很明瞭了，一開始的時候是橙顏犯錯，主動策劃，但是之後打擊報復的是千言，兩個孩子，說到底都是有錯的。”徐嵐客觀的分析道。
“我覺得不對，徐副總您說的不對，這慕橙顏確實是策劃這整件事情的人，從聯絡人到準備東西，這裡邊經過了多長的時間，所以可見，其實她沒有中途想要悔改，而且我也不認為慕千言是在打擊報復，她也已經說了，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覺得沒有問題。”
顧涼川一字一句的分析，就算是忽略邏輯，光看顧涼川本人就已經足夠值得信服。
就算是慕老爺子，也是不好當眾駁他的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