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內侍陰測測地冷笑一聲,道:李太尉用心了,你對娘娘的忠心,灑家已然知道,會稟告給娘娘的。只是,皇宮之內規矩森嚴,未經傳召是不能擅闖的,尤其是不能帶兵擅闖!李太尉的好心,灑家會奏報給娘娘知悉,如今就請李太尉原路退回,莫要引出不測之猜忌吧!
李大壯心中便有些委屈,也無可奈何。這時候的武將是最容易引起誤會的,若是被對方誤會,不要說立功了,保命都未必能夠。他很是不甘心,但也知道內侍和他們殿前司因著職責的關係,一向互為對頭,想要對方通融,將這功勞也就是前途和錢途分給自己一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至於對方所說什麼會把自己的忠心奏報給皇后知悉,也是一句騙鬼的話。奏報知悉他是一定會做的,只是那話恐怕絕不會好聽,不把自己說成逼宮的,就算很不錯了。
如此,中貴多加小心!
對面的內侍以沉默應答。
李大壯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一般,回過頭來,道:回去吧!
他正要起身往回,卻現有點不對了,他的親兵並沒有隨著他往回去,而是站在了原地。
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隨我回去吧!李大壯有些恚懣,但他回過頭來,看見自己身邊那個年輕的親兵的時候,終於還是緩和了語調,儘量平聲靜氣地說道。
回去?李太尉你覺得咱們應該回去嗎?那親兵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
李大壯神情立即變得陰晴不定,他顫聲說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親兵嘴角揚起了一個更大的弧度,笑容立即在他的那張還算俊俏的臉上擴散開來:你說呢,李太尉?歐陽曙回到家中,自然又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歡喜。快一個月不見了,每個人都感覺似乎好多個月,甚至,是好幾年一般。
三個女子抱著他又哭又笑,直到客人來了,才訕訕地擦去眼淚,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表情。
這客人,其實也算不得客人,她也是這家中的半個主人。甚至,就她本人的表現而言,她甚至是把自己當一個完全的主人的。她,便是胡秀兒了。
胡秀兒看著眾人尷尬的神色,微微一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皓齒:你們要哭就哭好了,要笑就笑好了,沒關係的,我也不是外人了,你們不必在意!
眾女更是羞赧,被小丫頭一句話擠兌得低下頭去。
歐陽曙如今臉皮厚了不少,倒是毫不在意,從容地笑道:秀兒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和大家商量呢,你也在旁邊聽著吧,若是能商量出個結果來,便去告訴一下你父親,也省得我親自過去和他說了!
胡秀兒見歐陽曙說得正經,倒是被他唬住了,嘴上嘀咕一聲:能有甚要緊事!腳下卻乖乖地走了過來,在歐陽曙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見到眾人都坐定了身子,歐陽曙倒是有些躊躇了,像是難以啟齒一般。
胡秀兒率先不耐煩了:姐夫,你真是的,不是有話要說嗎?怎地人家坐下來了,你卻啞巴了,你莫不是拿我開涮吧?這開涮二字,她是學自歐陽曙的,如今倒也應用自如。
歐陽曙訕訕地笑笑,道:還真別說,有些難以啟齒!
範曉璐的臉色頓時跨下來了,道:我知道了,你這廝一定是又看上了誰家的小娘子,又要弄進門來了!
不待歐陽曙回應,那邊胡秀兒搶著說道:姐夫,你這樣可不好,你已經有了三位姐姐,有了一位公主殿下,還有一位尚未迴歸的清照姐姐,還有總之,你可不能這麼花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