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曙有些不耐地說道:不必了,該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我還不至於缺了那兩個錢。
掌櫃只好收好所有的錢,不住地點頭哈腰,就像歐陽曙施捨了他很多的東西一般。
歐陽曙心下悶悶不樂,率先走出了門外。酒樓的掌櫃雖然是商人,卻也算是有些體面的人了,但卻對官府的人敬畏如斯,可以想見一般的人面對官府的時候,是怎麼樣一個態度了。應該說,這種奴性是政權能夠得到平穩延續的一個因素。而且這時代的人也幾乎都不怎麼覺得這有敬畏官府有什麼不對,但歐陽曙心中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哀。
出了客棧的門,歐陽曙和劉聰二人便沿著大道向城內行去。
劉聰此時也感覺到了歐陽曙心情的微妙變化。但他卻並不知道原因,也只能靜靜地跟在後面,不知道應該如何出言開解。
正在此時,劉聰眼睛無意識地從人群中閃過,忽然激動起來,來到追上一步來到歐陽曙旁邊,道:老爺,快看,那邊
歐陽曙抬起頭來,順著她指著的方向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他知道劉聰是在打趣自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以這種特殊的方式來開解自己,便假裝不悅地說道:劉聰,你這是作甚,你還想不想在本老爺手下混了?
劉聰卻一臉無辜地說道:不是,小人真的看見了
歐陽曙道:你看見什麼了?
劉聰苦笑道:一個美女,一個大美女,應該是從那邊分岔路轉過去了!
歐陽曙奇道:你,你也看美女?
劉聰臉色一紅,道:老爺這是什麼話,小人也是俊俏郎君一個,見到美女,還不能由衷地欣賞一下嗎?再說,美女還不是讓人看了漂亮才算美女嗎?若是不能讓人看,再美也也算不得美女哪!
歐陽曙聽得劉聰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的驚訝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這還是那個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劉聰?是那個半個月也見不到一次笑容的劉聰?是那個美女主動表白也是郎心似鐵的劉聰?
同時,歐陽曙心中又異常的欣喜。他自然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和他自己一樣有著七情六慾的正常人,而不是一些長著人形的機器。他心中終於有些感謝趙明誠和盧芳了。看來,若不是他們今天的一場表演,劉聰這顆頑石也不會開竅的!
當下,歐陽曙便笑道:既然有美女,咱們追上去看看如何,反正天色還早!
劉聰此時是一心要證明自己所說的並非虛言,哪有不肯的道理,不住地點頭道:老爺既然有此心,小人願意奉陪!說著,走到前面,帶起路來。
歐陽曙隨著劉聰拐過一條分岔路,往前走了幾步,一看,前面果然有一個身姿極為婀娜的女子在緩緩地走著。
這女子由於一雙腳是蓮足,走起來頗為不便,加上她身上竟然揹著一架琵琶。琵琶雖然遠遠算不上沉重,但背在她的背上竟似乎有百斤一般。儘管如此,她的走路姿勢仍是顯得頗為曼妙,甚至還帶著點從容。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你明明看著她好像是隨時要被威風吹倒一般,但你同時卻感覺她竟是走得極為從容。路人似乎也無一不被這女子罕有的美貌所吸引,正面經過她的時候,都放慢了腳步,而從背後趕上來的,又都加快了腳步。
雖然並沒有看清這女子的面容,歐陽曙已經知道劉聰所言不虛了,這絕對是一個美女,甚至可能是範曉璐那樣級別的大美女。只是,這樣的美女就這麼在大街上隨意地走著,實在是太過罕見了,也難怪大家都擺出參官國寶的姿態。
而此時的歐陽曙心中,卻還有另外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這美女似乎在哪裡見過,她是行步姿態,實在是有些熟悉。但是,歐陽曙一時間竟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何處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