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歐陽曙也開始有些活兒幹了。由於趙煦隨時都有作的可能,他在宮內走動的時候,一般都會帶上歐陽曙,只有上朝,宣見大臣的時候,才會由梁從政侍候著。
這一日,趙煦看過孟皇后之後,便來到了福寧宮。
孟皇后已經快要到預產期了,按照歐陽曙的估計,也就是半個月之內的事情了。這段時間以來,孟皇后宮內的宮人們愈顯得緊張。雖然如今已經沒有了洩密的威脅,但孟皇后這個時候出個什麼三長兩短,比起以往來,就更加嚴重了,誰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趙煦以前來走動並不十分勤快,主要是這裡是要保密的,他若是來得太多了,容易引起宮人的懷疑。自從訊息公佈之後,他倒是天天都要來一次,有時候甚至是兩次、三次。相對來說,他去福寧宮就顯得少了一些。
和以往一樣,這一日,趙煦到福寧宮,自行進去和趙婧說話,而歐陽曙便在旁邊的一個偏殿坐著等候。歐陽曙剛坐下不久,就看見大批宮娥內侍從正殿那邊緩緩走出。
歐陽曙對此絲毫不以為意,他知道趙煦和趙婧兄妹之間說私話的時候,總會把旁人支走的,趙煦是一個不喜歡在旁人面前放開心懷的人。那些被支走的人也不會像平常那樣在殿外後者,而是會真正離開,有多遠走多遠。大家會在很遠的地方三三兩兩聚在那裡候著,遠遠看見趙煦走出宮外,才會6續回來。
這樣一來,整個福寧宮就變得一場安靜。偌大一座宮殿,就只有三個人在裡面。
整個大殿靜悄悄的,氣氛甚至有點壓抑。當然,這是皇宮,好像也很難找到氣氛不壓抑的地方,所以,儘管歐陽曙對這個地方一直好感欠奉,卻也能吃得香,睡得好。而如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又再次開始打起瞌睡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聲尖叫傳來,將歐陽曙從黑甜鄉抓了回來,歐陽曙的身子一躍而起,他可不願被趙煦看見自己打瞌睡的這窘樣。
剛剛站定身子,歐陽曙便感覺不對了。他聽見的,並不是人從腳下出的聲音,而是嘴巴里出的,而且是個女人。可剛才明明只有趙家兄妹在旁邊的大殿裡說話,這女人尖叫之聲,難道是公主出的?
歐陽曙還沒有釋懷,立即又聽見了一聲尖叫,這回他聽得真切,這聲音的確是趙婧的。歐陽曙大為驚訝,這皇宮之內,還有誰敢對長公主無禮,她可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人哪!
皇上?歐陽曙一**及趙煦,心下頓時打個突。其實,趙煦對趙婧乎尋常的寵幸,歐陽曙也覺得有些異樣,而隨著跟隨趙煦次數的增加,歐陽曙越斷定趙煦對於趙婧的感覺眼睛乎了親兄妹的範疇,而是一種更趨近於男女之情的畸形情感。
當然,這只是內心深處的一種臆測,並無實際的證據。而且,就算他能確定此事,也只能裝聾作啞,這種事情洩露出去對於皇家固然是一種絕大的羞辱,對於歐陽曙本人,也絕無任何的好處,反而會給他帶來無限的危險。
可如今,歐陽曙不願遇見什麼麻煩,而麻煩卻主動找上門來了,趙婧的尖叫宣告明是在提醒他,她正在遭受攻擊!
歐陽曙此時只能有兩個選擇:衝進去救人,或者裝聾作啞,當做什麼事也沒生。
若是前者的話,假設那施行攻擊的人恰如他所料,正是趙煦的話,那歐陽曙就不就得了趙婧且不說,自己的性命恐怕是決不能保住了,而家人說不定也會遭受牽連。若是歐陽曙自己一個人生活,而沒有這麼一個很大的家庭,一聽見這聲音自然立即衝進去了,可家庭固然是歐陽曙在外努力拼搏的原動力,遇上危險的時候,也會成為他貿然抉擇的羈絆。
不對!歐陽曙忽然忖道:今日之事,即使我不衝進去,被趙煦得手,由於福寧宮的宮人已經全部走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真相,他豈能不殺我滅口?再說,趙婧和我自己的關係暫且可以拋下不說,她也是曉璐的好朋友啊,若是我坐在這裡裝聾作啞,任由她遭受侮辱,即使趙煦不殺我,我又有何顏面去見曉璐,又有何顏面去見清照?
歐陽曙咬咬牙,狠狠地向正殿那邊跑去。
大殿裡面,趙煦已經抓住了趙婧,趙婧上身的外袍已經被扯去,露出裡面的紅色的抹胸。她那一雙白蓮藕一般的玉臂已經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雙拳不停拍打在趙煦極端瘦弱的身子上,趙煦卻似毫無所覺。而且,他兀自不知足,還在趙婧的身上不停地撕扯,奈何趙婧努力反抗,他一時之間竟不能得逞。
也不知什麼原因,趙煦這些日子以來,身子已經十分虛弱了,而此時卻好像毫無滯礙一般,竟然能把趙婧牢牢抓住,趙婧竟是根本無法掙脫。這也讓人感慨當一個人必欲做成某件事的時候,那種力量是何等強大。
趙煦正起勁的時候,忽聽後面一陣腳步聲傳來,身上一凝,有些錯愕地回過頭來,一眼看見趕來之人是歐陽曙的時候,他雙手兀自抓著趙婧不放,嘴上卻怒道:歐陽曙,不是讓你再偏殿等候嗎,你跑進來作甚?
歐陽曙頓時愕然,他倒不是被趙煦的氣勢嚇倒了,而是被趙煦張狂的語氣驚到了。他在猥褻自己的同胞妹妹,居然還可以如此理直氣壯,被人撞破了也不肯停歇,還以如此囂張的語態質問別人,這可真是一個罕見的強人吶!
而趙婧看見歐陽曙衝進去,頓時停止了掙扎,嘴上也不哀告了,眼裡卻流下了兩行清淚,可憐巴巴地看著歐陽曙。
歐陽曙頓覺有一股怒火從腳底下直衝入頭頂,他有些失去理智地指著趙煦罵道:趙煦,你還是人嗎,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行這等禽獸之事,居然還有臉如此質問於我?你,你簡直枉自為人!
出乎意料的,趙煦居然並不動怒,而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枉自為人又怎麼樣,朕時日無多了,難道就不能做一點一直想做的事情?況且,朕乃一國之君,一言一行,都是絕對正確的,又談得上什麼禽獸之事?
歐陽曙簡直氣得七竅生煙,面對這樣絕對無恥的人,你絕對不能和他講道理,因為在他的哲學裡面,並沒有道理這樣東西存在。他將的是權勢,他是皇帝,是整個大宋權勢最強的人,所以他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這便是趙煦的哲學。
一怒之下,歐陽曙一直不敢出口的威脅之言頓時不由自主地出了口:陛下,我想你還是放開的好,你身為一國之君,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固然是權勢滔天,可三步之內,曹沫也可降齊桓!微臣不才,雖然不願效曹沫之所行,若是逼不得已了,也只好冒犯陛下了!說著,他一步一步地向趙煦那邊逼去。
趙煦許是被**衝昏了頭腦,看見歐陽曙逼近,竟是絲毫也沒有驚慌。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你知道我今日為什麼一定要行此事嗎?
歐陽曙心下答道:你滿腦子都是精*子,沒有腦髓了唄!但一想,這個解釋似乎還是有點牽強,趙煦和趙婧相處這麼多年,一直相安無事,如今驟爾爆,應該還是有深層次的原因的。當下,他問道:那是為什麼?
趙煦微微哼了一聲,道:想當初,這賤人哦,對不起,應該是我親愛的十妹看上了范家的小子,朕便很是不願。不過,十妹苦苦哀求,朕倒也不好一直拒絕。當然,朕也知道一點,那就是範正平是絕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無用的駙馬都尉。有了這點思量,朕便勉強答應了十妹。
可是,範正平的那個兒子實在不知趣得很,竟然去苦求他的父親為他求婚!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小子要才沒才,要貌沒貌,偏生還以風流自詡,處處於人交際酬酢,實在是可惡得緊!範正平將他關起來,絕對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本來,朕覺得此事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是了,沒必要糾纏下去,可沒有想到有人來告訴朕,範正平這廝經不住他那個混賬兒子的哀告,竟是有心要為他兒子向朕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