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曙吃了一驚,好在他的身手對付趙婧倒是綽綽有餘。他很輕鬆地一把抓住趙婧抓向自己的手臂,道:殿下,您怎麼了?
趙婧這才聽清楚歐陽曙的聲音,醒過神來,一臉不能置信地看著歐陽曙,嘴巴動了動,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他他就說不下去了。
歐陽曙當然是知道趙婧所謂的他是指的何人的,見趙婧神態如此奇怪,歐陽曙知道問題一定是出在那個他身上。不過,歐陽曙也不願再刺激趙婧了,便輕聲說道:殿下您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就讓臣送你回宮吧!
趙婧哦了一聲,正要說話,忽然臉色一紅。歐陽曙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還正抓著趙婧的手臂呢。當下,他連忙歉意地笑了笑,鬆開了手。
忽聽後面傳來一聲冷笑:我道你為何不願隨我走哩,原來你竟還有一位官老爺情郎!這位官老爺,何妨轉過頭來讓小可瞧瞧你究竟長什麼樣子!
歐陽曙一聽這聲音,心下暗歎。看來一個人被拘禁時間太長了,言語行為上是會產生很大的變化的。若是不親耳聽見,歐陽曙怎麼也想不到以往那個溫文爾雅的範正平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語調竟是這樣的充滿挑釁性。
歐陽曙緩緩地回過頭來,輕輕地點頭,道:範兄,好久不見!
範宏德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他自然是不相信趙婧和歐陽曙有什麼姦情的,因為邀趙婧出宮私會的信都是歐陽曙代為轉交的。若是歐陽曙和趙婧有什麼私情,哪裡還會幫他送信。
範宏德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李兄,哦,妹夫,你怎麼來了?
歐陽曙面對著範宏德,看不清身後趙婧的動作,但他卻很清晰地聽見趙婧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似乎往自己身前靠了靠。歐陽曙不禁有些惑然,難道趙婧害怕的物件,竟然是範宏德嗎?範宏德不一直是她的伊人,兩個人十分的要好,似乎已經到了海誓山盟的地步了嗎?
宏德,你能叫我一聲妹夫,我很高興。既然你還把我當自己人,便隨我回去吧!
範宏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道:回去,回哪裡去?
歐陽曙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道:回哪裡去,你會不知道嗎?自然是回你自己家裡去,我方才剛從你家裡出來,你父親
範宏德一雙眼睛越睜越大,忽然大叫起來:啊!不要說了
歐陽曙見範宏德如此奇怪的表現,更是惑然,這似乎只能表示一個事實範宏德知道他父親中毒的事情,甚至說不定知道他父親中毒的深淺。只是,他這樣一個孝子,有什麼理由拋下一個將死的父親,卻跑出來和自己的情人私會呢?
歐陽曙很難相信范家的人人品會惡劣成這樣子。除非除非他就是毒害範正平的兇手!範正平禁止他和趙婧往來,他便了癲狂,乾脆將範正平毒倒,然後趁亂逃出範府。
只是,這似乎也不怎麼說得通。範宏德被關在屋裡,行動都不得自由,有有什麼辦法取得毒藥呢?即使取得毒藥,又有什麼辦法讓範正平服下而其他人卻並不遭殃呢?
歐陽曙腦子裡又回想起範正平剛剛不住地為範宏德洗脫嫌疑的話:但我希望你能記住,我的事情真的不是大郎所為,若是關鍵時刻你能救他一命,就救他一命吧!範正平一再強調不是範宏德所為,那麼不是他所為的可能性確實是很大的。只是,從範宏德的表現來看,他起碼是一個知情者!不知情的人豈會如此容易激動?
想到這裡,歐陽曙更是堅定了把範宏德帶回去盤根究底的**頭。當下,他連忙迎上去道:好,不說就不說了,你這就隨我回去,就算不說,你身為人子,難道不應該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範宏德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匕來,忽然沒頭沒腦地朝著歐陽曙刺來。
歐陽曙哪裡想到範宏德會猝然難,本來還在朝著範宏德走過去,就聽一聲啊!的女聲尖叫,這才醒過神來。而這時候,那匕已經刺到了歐陽曙的手臂之上。
歐陽曙連忙閃身往旁邊避了一下,但終究還是遲了一點。只聽得嗤的一下,那匕在歐陽曙的左臂上劃過,歐陽曙頓時感覺左臂一麻。
而趁著這個時候,範宏德忽然拋下歐陽曙,衝上去一把抓住趙婧,用那把明晃晃的匕對著她,道:你這賤人,叫你隨我走,你偏不隨我走!你看看,這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
趙婧被範宏德匕對著,心下一陣空白,只是流著眼淚不住地搖頭,嘴上卻說不出話來。
歐陽曙這時候終於站直了身子,他的左臂已經是鮮血淋漓。其實,以範宏德這樣一個文弱書生,就算來五個,個個身上都拿著匕,都傷不到歐陽曙的。只是歐陽曙根本沒有防備範宏德,就連一點防範之心都沒有,這才著了他的道。
歐陽曙連忙用右手按住那受傷之處,喝道:範宏德,你想要做什麼?
想到這裡,歐陽曙不由暗暗嗟嘆一聲:這些八卦,現了和沒有現又有什麼關係呢?趙煦多麼荒淫,如何害得他的兒子成了殘廢對於我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考古家。況且,即使身在二十一世紀,而且有機會在當紅的媒體上表這樣的八卦,恐怕也沒人相信啊。表出來除了得到一些蘭州燒餅之類的侮辱性評價,恐怕也很難再掀起什麼波瀾了。還是想想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吧,說起來,我這事才是真正的大八卦呢。剛才我居然把前皇后給圈圈叉叉了,我靠!這雖然帶一個前字,畢竟也是皇后啊,我這算不算是死而無憾,為我潛龍閣的祖宗們報了仇了呢?這種事情若是被後世的史學家考證出來,我歐陽曙可真是想不出名也難了。
到了如今這種境況,他是真的絕望了,絕不認為自己還有偷生的機會,所以,他很阿Q地安慰了自己幾遍值了,心情終於平復了一些。反正皇帝死在這裡,逃是逃不掉的,即使暫時逃掉了,也只能是多給外面的親人朋友遭禍而已。所以,歐陽曙倒是根本沒有生出逃跑的**頭。他知道這一逃出去,起碼範胡二女就一定要為自己陪葬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倒是寧願讓她們傷心一輩子,也不願她們陪著自己夭折在這如花的年紀裡。
只願她們以後找老公,不要找我這樣的吧!歐陽曙想到她們很可能會成為別人的歸家婦,她們的兒女會貫別人叫爹,心下還是難免有些醋意的。
還有阿爹,雖然平日曆比較嚴厲,但總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尤其是,他把復國的夢想都寄託在自己身上,不想卻落得這樣一個結果,不知道以後他該如何生活下去。
唉,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命都快沒有了,還是想想愉快的事情吧!嗯,孟皇后別看看起來挺羞澀的,承受力倒是挺強的,居然能承受我這樣的伐撻!
一切都看開了之後,歐陽曙倒是平靜了許多,便用好奇的目光開始打量那小道姑。
孟皇后卻沒有想到這麼多。方才的狂歡還能在一定的時間以內麻痺她的恐懼,但如今快感已經過去,這種恐懼就又重新爬了上來。而當她斜眼再次瞥見趙煦的屍體的時候,眼中的恐懼之色就越濃烈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牆邊蜷縮了一下。
小道姑眼中露出一絲促狹的微笑,道:小姐莫驚,陛下並無大礙,奴婢剛剛才想起來,奴婢方才錯手放在陛下的杯子裡的只是一種迷幻之藥而已,所以陛下此刻應該只是暈倒過去而已,身子應該還是好好的。
歐陽曙一聽此言,心中閃過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