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歐陽曙爬起床來,在胡清兒的服侍之下盥洗完畢,走出屋外,見天上萬裡無雲,伸個懶腰,轉悠著來到了前院。
一大早的,幾名家丁正在新的家丁主觀劉聰的帶領之下練拳腳,歐陽曙看著他們練的,有些好笑。特別是那幾個心買來的潛龍閣高手,看那樣子,簡直是菜得可以,一拳揮出去,軟綿綿的毫無力道不說,還一副用掉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樣子。更為誇張的,這幾個人這一拳出去,嘴裡還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似乎是全身都要虛脫了一般。
歐陽曙暗暗笑,他原本還有些擔心這幾個人和原來的家丁的相處會有問題。畢竟,武林高手應該都有自己的傲氣的,如今看來,這似乎一點問題也沒有,他這個家主自然是欣慰得很。
又練了好一陣子,劉聰才現歐陽曙的靠近,連忙止住大家,自己走上前來,躬身說道:老爺如何過來了?
歐陽曙笑道:劉聰啊,還有諸位兄弟,辛苦了。劉聰,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吩咐你一下!說著,便轉身向那邊的大槐樹下行去。
劉聰連忙跟上來。這時候兩個人都離那邊的那幾名家丁有些遠了,他們說話,那邊的家丁是聽不見的。
歐陽曙誇張地做了一個拍肩膀嘉獎的動作,嘴上卻輕輕地問道:怎麼樣了?
原來,昨天晚上,歐陽曙特意命劉聰潛入范家去見了一次範宏德。歐陽曙如今已經看到了和範正平和解的希望,自然是比以前更加關心范家的事情了。而且,歐陽玄燁臨走之前,還特意提起過這件事情,歐陽曙也覺得十分的有理,尤其是範曉璐如今有孕在身,歐陽曙不希望范家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傳入她的耳裡,對她造成影響。
劉聰一面作榮幸狀,一面說道:范家小官人被關了這許久了,心情倒是挺平靜的,只是有些沉默。他聽說老爺你天天都要去宮裡為皇上診病,就寫了這麼一張條子,說請老爺無比幫忙送到長公主的手上。說著,他趁人不備,很隱蔽地將一張紙條交到了歐陽曙手上。
歐陽曙順手把紙條塞入懷中,又假作鼓勵了劉聰一番,才放大聲音說道:好了,劉聰啊,你幹得不錯,以後繼續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劉聰也乖巧地放聲說道:多謝老爺嘉獎,小人一定努力,不負老爺厚望!
歐陽曙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內院。
歐陽曙一走,那邊幾個家丁一股腦全部都奔了過來,紛紛圍著劉聰恭維打趣起來。
歐陽曙回來吃了早餐之後,便如平常一樣起身出門。剛剛來到大門邊,他一眼就看見兩個守閽正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一臉都是尷尬。歐陽曙正要問,卻見門外正跪著兩個女子。
歐陽曙定睛一看,自己也尷尬了起來。原來,這跪著的兩個人正是這次被無罪釋放的郝夫人和小菊兩位。
只見這兩個人此時身上都穿著一身藍色的裙子,大抵應該是情侶裝的意思吧。兩個人臉上都是寫滿了虔誠。大概是跪在那裡時間有些久了,兩個人的粉面之上,都滲出了汗水。
歐陽曙連忙快步迎上去虛扶一下,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跪在這裡算是怎麼回事?又轉向那兩個守閽道:你們兩個是怎麼當差的?兩個大活人這麼跪在這裡,你們就這樣站在這裡幹看著?進去稟報一下能耗掉你們多少功夫?
歐陽曙素來都不會打罵下人,誰也沒有想到他真正起怒來,也是相當可怕的,兩名守閽都是欲言又止,低下頭去不敢回嘴。
歐陽曙正待再說,忽聽郝夫人說道:李縣尊休要怪這兩位太保,這都是賤妾求著他們不要稟報的!
歐陽曙愕然回過頭來,看見這兩個人還是沒有站起身來,忙說道:起來,起來說話!
郝夫人和小菊身上微微動了一下,同時面紅耳赤。歐陽曙頓時恍然,原來這兩個人在地上跪久了,竟然動不了了!這時候,歐陽曙也顧不得避嫌了,連忙上前去將這二人扶了起來,問道:你二人這是作甚?
不知道的跪了很久,體力不支的原因還是歐陽曙站得太近,被他嘴巴里撥出來的熱氣噴得有些難受的原因,兩個人的臉上都是紅紅的。郝夫人看了歐陽曙一眼,垂下頭去,道:若不是縣尊親自破了這案子,揭開事實,我等後半輩子肯定都要生活在驚恐之中了。雖然殺了那個賤人,我們心中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但這那天晚上,我們兩個確實都沒有睡好。倒是這些日子在監牢裡,承蒙縣尊照顧,牢裡的條件比同獄的其他犯人要好多了,我們反倒是著實睡了幾個好覺,比這件事情生以前還要睡得踏實。而且
說著,郝夫人便伸手抓住小菊白嫩的小手道:以後,我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在一起了,再也不必在乎別人的目光,這都是拜縣尊你所賜,賤妾豈能不感激縣尊?
歐陽曙有些暈。雖說百合這種事情,其實並不罕見,但事實上他還是難以接受的。見到眼前這兩個人和和美美的樣子,他心下的難受,就別提了。
當下,歐陽曙強笑道:那倒是用不上!查案破案乃是本官的分內之事,算不得什麼。況且,本官破了你這件案子的時候,也並沒有為兩位開脫的心思,更沒有為你們隱瞞真相,所以你們用不著感激我。
郝夫人臉上的感激之色更加濃了,似乎馬上就要流下眼淚一般。小菊一雙眼睛也是水汪汪的,看得歐陽曙都有點想逃。
縣尊你又何必隱瞞呢,賤妾和小菊已經一起拜會過範縣尉了,是他告訴賤妾說,縣尊交代他要在此事上網開一面,他才會宣判我二人無罪的!郝夫人嗔怪地橫了歐陽曙一眼,說道。她旁邊的小菊也是看著歐陽曙連連點頭。
歐陽曙先是有點莫名其妙,隨即恍然大悟,心下大喜。看起來,範正平應該是覺得破案的時候,他什麼忙都沒有幫上,只是宣判了一下。而這宣判的過程又是極其簡單的,他根本不願意居功,所以就把這份人情又推回到了歐陽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