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範曉璐一聽這話,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說著,就要往門外走去,
她正要邁出門外,就聽李清照的聲音說道:等等!她連忙回過頭來,問道:清照姐姐,還有什麼私密話兒要小妹轉達的,小妹一定如實轉述。
李清照也不理會範曉璐的取笑,從懷中取出一條霧白色的面紗來,遞給她,道:把這個戴上吧,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這麼走在路上,會惹來麻煩的!
範曉璐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麼,我平日經常在大街上走,也沒有
那是因為你平日都是男裝示人的,今天不但穿了女裝,還穿得這般漂亮。你若是就這麼走在街上,恐怕不一下子就要把整個南門大街弄成萬人空巷了。夜色漸漸深了,鹿雲柔對著天邊那半輪明月了一會子呆,終於還是選擇上床睡覺。外面的那兩個所謂的丫鬟一直還在守著,她卻已經不怎麼在乎了,守著就讓她們守著吧,反正她們有這個閒心,又何必管她們在做什麼呢?
上床之前,鹿雲柔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實,她的肚子還遠遠沒有到隆起的時候,摸肚子只是她的一個習慣性動作而已。或許女人的骨子裡天生就是有這樣的母性的,只是平時看不出來而已。肚子裡那個還在醞釀之中的小生命,如今已經成了她生命的一種寄託。如今,她的自由已經被禁錮,從前是山盟海誓也化作了鏡花水月,此生已經是再無可戀,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就剩下這個孩子了。
所以,她對於新的生存環境淡定得很,遠不像一般的被禁錮之人那樣反應激烈。這小小的屋子,倒像是她自己的家一般,她沒事的時候,她還會打掃一下。只是這屋裡本來就乾淨得很,她打掃了半天,也不過是掃掉了些許塵埃而已。
鹿雲柔的手探到自己的肚子上的時候,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很幸福的感覺,她似乎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滿足過。而她當前正置身的這個地方,也不再是禁錮她的樊籠,倒像是夢裡勝境一般,她竟然陶醉在了這樣的感覺之中。
忽然,鹿雲柔聽見了一個很輕微的響動。她的眉頭微微一挑,但卻沒有作。她此時正在享受那種母子連心的美妙感覺,最是不喜歡受到蒿惱,所以很介意任何影響她心境的任何響動。只不過,她心中的那種不滿只是持續了瞬息的功夫,她就忽然意識到,這裡還是人家的地盤,她根本是沒有表達不滿的資格的。
但是,這聲音響起一次之後,又再度響了起來,這讓鹿雲柔心下的不滿終於有了爆的跡象了,她正要開口讓外面的兩個人靜一下的時候,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鹿雲柔抬頭望門邊望去,嚇得差點尖叫起來。原來,這走進門裡來的,斌不是門外的那兩個丫鬟之一,而是一個黑衣人。月色照在黑衣人的身上,在地上拖起一個長長的影子,看起來很有些陰森恐怖。
鹿雲柔之所以最終沒有叫出聲來,不是因為她不願意叫,而是那黑衣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鹿雲柔還沒有來得及叫出聲,黑衣人的身子一閃,她頓覺一隻手已經覆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別叫,我是來救你的!黑暗中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
鹿雲柔一聽是個女子的聲音,心下的驚怖立時便去了大半,雖然對於黑衣人的話,她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卻還是點了點頭。
黑衣人這才放下心來,輕輕地放開鹿雲柔的嘴巴,道:咱們走吧!
鹿雲柔遲疑了一下,身子並沒有動。黑衣人連忙笑道:莫要擔心,門口那兩個已經被我收拾下來了,如今她們只是兩尊土雞瓦狗而已,是無法阻止咱們的。
黑衣人如此一解釋,還以為鹿雲柔必然會大喜,立即隨自己走的,沒想到她還是一動不動。黑衣人頓時恍然,道:你在懷疑我的身份?其實這沒有什麼必要,且不說其他的,我對你至少客氣得多了。要是按照他們的手段,我只消將你敲暈,便把輕易將你帶走,我不過是考慮到你是一個孕婦,這樣做恐怕影響你的胎氣而已。況且,你如今至少已經能夠肯定這延真觀裡面的人不會是你的朋友了吧,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之下,你又何妨賭上一次,相信我呢?
鹿雲柔終於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那我就押你一注吧,反正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身上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覬覦的東西!
黑衣人一邊催促鹿雲柔穿好衣物,一邊說道:你這話就妄自菲薄了,你身上不但有值得覬覦的東西,而且還不少。若非如此,行真他們豈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不但好吃好喝地把你供著,還派了兩個人專門在外面看著你!
鹿雲柔一聽此言,若有所思,並沒有接話。
待得鹿雲柔穿好了衣物,黑衣人便取出一條長長的絲帶,道:來吧,我把你敷在我的背上,揹你出去,走路的時候就不必分心旁顧了!
鹿雲柔有些不悅地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想我還沒有到大腹便便,自己走不得路的地步。就算到了那一步,恐怕也只能是更加的不能背在背上了!
黑衣人搖頭道:真是一個倔強的女子,無怪乎有人能為了你
鹿雲柔心下一動,道:為了我什麼?
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黑衣人連忙打個哈哈,道:沒什麼?來吧!說著,也不管鹿雲柔願意不願意,把她拉了過來,敷在自己的後背上。
鹿雲柔正要出言表示抗議,忽聽外面一陣喧譁,她的臉色一變,道:好像被現了!
黑衣人卻不以為意地說道:不必驚惶,他們遲早都是會現的。到如今才現,只能說明他們足夠蠢笨,其他的,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一語未了,她的身子一晃,已經到了門外。
鹿雲柔感覺眼睛被狠狠地晃了一下,這兩天她一直被囚在屋內,這屋門都沒有出一步,此時屋外雖然也只有月光,她還是很有些不習慣。加上黑衣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就像在騰雲駕霧一般,眼睛就更加暈眩了。
屋外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兩個人都已經能聽清楚屋外的人所喊的話了。
快點,圍住,就在裡面了!
別讓她跑了!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自負的笑意,回頭向鹿雲柔道:鹿小姐,我勸你還是先閉上眼睛吧,代會會生一些你看著會害怕的場面,那樣對你還有你腹中的孩子不利!
鹿雲柔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報以一個輕蔑的笑意。在她看來,自己也算是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豈會輕易被什麼場面嚇倒?
黑衣人也沒有繼續再勸,緩緩地走出院門外。